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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糜宋日月 第六十三章 金石孽魂
“哎呀,今年這日頭可真是曬人。”手搭著涼棚,文姬小口啜著冰鎮的果茶,朝外間看去。
“還不是爺非要應了那佛印的請,來去也就打了盤棋。”在這汴京城外的小落腳店內,素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是嫌這店內臟亂,二是等人等得稍微久了,有點心煩。
“瞧那是不是爺來了?”正半嘮叨半埋怨的時候,汴梁城外黃沙道上由遠及近,一匹馬快若閃電。
若非眼力極好,路人只會看到一匹馬如受驚般衝了過來,而沒有注意到卻有一人整個的伏低在馬背上。那人雙手緊緊抱著馬脖,一不用力勒住韁繩,二不出聲提醒路人小心,看情形倒像是已經昏迷過去。
正在這時,這讓人落腳歇息的小店內一個懵懂的小夥端著盆水就朝外潑去。這突如其來的水讓本就不安的馬剎時更加驚惶,硬生生的後蹄用力一頓,前蹄高高揚起,整個馬便立了起來,同時還發出長長的嘶鳴聲,震人耳聵。
這時,觀望的路人才發現馬背上還掛著個人,正吊著馬脖子晃著,如此情景也沒見那人說一句話。倒是有人心細,看出不對勁,道:“這位莫不是嚇暈過去了?”
他話音剛落,那馬背上的人便如同要印證他的話般,手一軟,掉了下來,看得路人一陣好摔。
路人們倒也好心,七手八腳的將那人抬進店內,而那馬兒也頗有靈性,見自己馱的人摔了下來,就在店門邊刨著蹄子,不肯離去。
“真是好命啊,從這麼高的馬身上摔下來,身上沒看到一點傷。”一個年紀頗大的男子上下翻看了那人一陣,對圍著的眾人道。
“哪能沒傷啊!七老可別亂說。”圍觀的一箇中年男子插話道,“從受驚的馬上摔下來,不動骨也傷了筋,要是沒事,他不早醒來了!”
聽到有人反駁自己的話,那年老男子有點耐不住面子,翻了翻白眼,道:“你頭撞了牆還要暈三暈,摔下來難道就不能暈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有道理,圍著的人一陣嗤嗤的輕笑。中年男子也有些著惱,看神色卻是壓著性子,道:“這暈了不醒就是有事啊,七老你不是醫生,可不要”
他話沒說完,那年老男子便跳了起來,瞪著他道:“去,你怎麼知道我不懂?當年我在韓將軍手下當過差,那時候還沒你吶!”
中年男子還待再辯,卻被身邊相熟的人拖了開。而似乎是對老年男子說這話極為感冒,原本圍著的人一下四散了開,留下了他一人在那裡吹鬍子氣憤。
“這位老人家,不如讓妾身來看看?”看到了這一出,文姬素素兩人先還只是觀望,聽到最後想著現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雖然藥石本事不如緹縈那般,但小痛小傷的還是不在話下。
突然見到兩位女子走了過來,那七老神色慌張起來,弓身擺手,不住朝後退著,嘴裡道:“哪能讓夫人動手,我們這等人命硬得很,摔一下無甚大礙,小的這就叫人幫忙送他去就醫。”
文姬微微一笑,也不多話,毫不避嫌疑的將手搭在那昏迷男子的手脈上。七老驚訝錯愕的看著她,似乎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女子如此輕易的便將手搭在了男子身上。要知道,宋朝是男女之防正抬頭的時候,一切非夫妻之間的接觸都視為大忌;更何況,老年男子面前的還是兩位如此端莊美麗的女子。
看著文姬,七老心裡不住泛著嘀咕:瞧這兩位夫人穿著甚是錦華,不象是普通人家;長得也是比那畫上的女子還要美上三分;雖然面上顯出一絲疲倦,但神態舉止透著一股華貴的氣息,自家那婆娘可怎麼也比不上。
雖然從馬上摔了下來,可一搭脈,還是可以覺察到這男子並無大礙。鬆手抬眼卻看到那七老一幅呆愣的神色盯著自己看,文姬淡淡一笑,道:“看他脈象也沒有傷到筋骨,可能是勞累過度”
七老這才醒悟過來般,這樣無禮的舉動被人逮個正著,他心中大悔,急切中也只有“啊,啊”的張嘴掩飾著。
“老人家原來在軍中當過差?”既然過來了,索性便不再回自己那一桌,文姬在這邊尋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坐了下去問道。
“啊?是啊,是啊。”被突然一問,還沒完全從剛才情景中晃過神的七老慌張答著,一雙手上擺下弄,也不知道如何放才好。
似乎覺得這老人的神態舉止頗為有趣,素素掩嘴偷笑著,直到文姬在桌下的腿輕輕磕了她一下才收斂住。七老自然沒有看到這一幕,此刻他低著頭,彷彿對著面前這女子便如現在這日頭上用眼睛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