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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其他幾人都臉露嚴肅,我心裡暗自盤算起來。顯然原本他們知道的原由就讓他們拿捏不定了,而所謂的根底,恐怕也是了不得的。
“漢臣的這次回京,說近一點怕是去年說起,說遠一點則是在當年希文公回京的事埋下了因由。”歐陽修緩著語氣說道,“當年希文公擅自回京,解決了西夏的問題,雖然皇上很是高興,但違君命,欺君心卻是大禍。只不過希文公經緯之才,皇上愛才免之,但最後卻將這罪落到了漢臣身上。”
“永叔公,這話欠妥吧!”韓琦頓了頓,道:“皇上雖然比不上太祖,但也是開明君主。我與希文共事多年,幾經起伏都在一起,平日裡閒聊希文公也曾說過:升他,乃是國之需要;貶他,乃是政略需要。雖然這話聽起來讓人覺得何其悲也,但志不在官位,高低也就不在意了!”
“稚圭,你先別急,先聽我說完。”歐陽修擺了擺手,道:“為何這樣說,乃是因為我宋之根本的原因。”
他這話一出,眾人倒吸了口氣,雖然歐陽修才高節亮,但這質疑宋王朝根本的話卻仍屬於大不道的。看到在場一眾官員的臉色,歐陽修惟有苦笑。
歐陽修這麼一說,我心裡卻明白了大半,道:“諸位,永叔公沒有說錯。”看到眼光都移到我身上,我解釋道:“宋懲唐末五代武人專政,兵變頻仍之弊,自開國以來,便極力壓低武將地位,以絕其覬覦之心。太祖杯酒釋兵權,分割禁軍統帥權力,到實行‘更戍法’,使兵不知將,將不知兵,直至發展到凡將帥出征,都要由朝廷授以陣圖,訓令,將帥只能按圖作戰,大宋軍力之弱,不可堪言。”
這話是事實,誰也辯駁不了。默默看了幾人一眼,歐陽修道:“漢臣出身不好,其兄與鄉人鬥毆,他代兄受過,入了軍旅。雖然英雄不問出處,加上漢臣累軍功而升至其位,但朝堂之上,仍有許多官員微議不斷。”
“彥國,你可記得前些年,嗯,皇佑四年”
“永叔公你是說儂智高起兵反宋,自稱仁惠皇帝的事嗎?”富弼略微想了想便道,見歐陽修點頭,他接著道:“那時,漢臣職至推樞密副使,後來為了降伏那些反賊又被封做了宣徽南院使。”
“漢臣勇猛過人,班師還朝以後,論功行賞,被任命為樞密使,除皇帝之外,再也沒有人能拿下漢臣手上的軍權了!”歐陽修靜靜說道。
“永叔公不知還記得不記得,當時漢臣受命率兵出征依智高時,朝廷說‘狄青武人,不可獨任’,要以宦官任守忠監軍!”富弼一邊聽歐陽修說著,一邊皺了皺眉頭,最後說道,“若非諫官力言,只怕那一仗縱然是漢臣也贏不了。如此看來,在那個時候漢臣就很受朝廷猜忌了!”
“彥國你覺察晚了!當年希文公擅自回京後去了西北,在漢臣處落腳,皇上就曾過問過漢臣的事情,若非如此,漢臣因軍功升職可沒這麼快。一來漢臣確有才華,皇上要用其人;但漢臣又膽大非常,連擅自回京的免官也敢私自收留,朝廷怎敢放心?”歐陽修搖了搖頭,道,“是以我才說希文公的罪最後落到了漢臣身上。”
“如此說來朝廷早有罷免漢臣的決定?”聽到歐陽修與富弼越說越明瞭,王安石等也放開膽子說了起來。
“應該不止罷免”歐陽修神色一黯,卻將手放在脖子前,一橫,做了個大家都明白的手勢。
殺?我亦隨著幾人倒吸了口冷氣。 罷免官職,讓其回鄉養老還能讓人在悲哀之時覺得幸運,可殺的話,豈不是讓滿朝文武心冷心寒?
“朝廷不會做出這種自斷其臂,自毀長城的事吧!”韓琦瞪著眼,聲音不自覺高了起來,滿是疑惑的喝問道。
歐陽修苦笑不已,道:“稚圭在朝堂之上呆得少,不明白朝廷的心思。太祖定下的軍規鐵律那是說什麼都不會改變的!漢臣任樞密副使時,御史中丞王舉正就認為,狄青出身行伍而位至執政,‘本朝所無,恐四方輕朝廷’。”
雖然一眾人都在當時聽過這句話,可再一次聽到仍是發出了長短不一的唏噓。歐陽修道:“稚圭,去年朝堂之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你也聽說過吧!”
韓琦皺眉思索,神色間不大明白:“去年我管著武康軍的軍需,事情繁多,朝堂之上的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沒有注意,永叔公所說的是?”
還不待當時經歷過的富弼等人說話,歐陽修已自笑著說道:“先是宰相文公(文彥博,字寬夫)上書求罷免漢臣,其後修也上書一封求皇上罷免漢臣官職,遣送鄉里。”
“永叔公當有用意吧!”韓琦略微一思索,便展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