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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一會兒,訕訕道,“你的手拿過什麼東西,一股怪味。”
龍峻一怔,舉起右手嗅了嗅:“我今天是在象房呆了一天,可應該洗乾淨了,還有味道?”
李玉看他半晌,抿嘴笑道:“沒見過你這種人,難得放假不出去遊玩,反而和大象呆在一塊。”
龍峻又轉頭去看花燈,良久才道:“阿元老了。”
李玉不解:“什麼?”
“阿元是朝參時用的朝象,我入錦衣衛四密營的時候,它就在了,今年七十歲。”龍峻略頓了頓,接著低聲道,“或許就在這幾天。”
李玉有些意外地抬眼細瞧,面前這人雖似在觀賞花燈,目光卻直透過去,也不知看些什麼,彩燈倒映在他眼裡,光芒閃動,燦若星辰,讓她似曾相識,不由沉溺其中。
“一切恩愛會,皆由因緣合,合會有別離,無常難得久”龍峻回過神來,只見李玉幽幽看著他,眼神迷離恍惚,喃喃細語,思緒不知飄到了何方。
龍峻目光一閃,正要開口,遠處忽有焰火燃起,隨著轟天巨響,火樹銀花騰飛空中一一綻放,點點散開如繁星,於夜幕明滅閃爍。街上行人都停下腳步,仰頭觀望,歡聲笑語夾雜在如雷響聲裡,在燈市迴盪。
李玉仰頭正自出神,忽聽龍峻問道:“你要什麼謝禮?”
見她眨了眨眼一手支頤細想,龍峻皺眉笑著補充:“別提過分要求。”
李玉一笑:“陪我逛燈市。”
“好。”
“別應得這麼快,我要逛通宵。”
“好。”
“還有,珠寶首飾,衣裙鞋襪,水粉胭脂,我要買到滿意為止。”
“好。”
元宵夜之後,袁有道因為自己又被龍峻擺了一道,整整兩天賭氣不理人,不開口說話,龍峻似是知道自己理虧,便也由他去。
正月十七落燈日,朝象阿元壽終正寢,龍峻守在象房始終相陪。同一天,福王獲准進京探望太后,錦衣衛指揮使袁有道奉旨前往迎接,路遇慶王餘孽勾結流匪作亂,福王被殺,袁有道力戰身亡,享年五十,迎接和隨同進京人員無一生還。
正月二十三日夜,袁有道頭七未過,袁府忽起大火,其時京師許久未下雪,天乾物燥,火勢蔓延極快,三進大院毀於一旦,幸好龍峻派了錦衣衛留守,是以無人傷亡。禍事過後,袁老夫人思念家鄉,決定遷回常州武進縣,因管家馮德媳婦是京師人,他們一家便留在了京城。
二月初二,龍峻官封錦衣衛指揮使,當月率緹騎全殲京師附近流匪,斬敵首五百餘眾,皇帝大悅,加銜上輕車都尉、昭勇將軍,賜宅院一座,以示嘉獎。
二月十六日,許振卿被發現死於家中足有數十日之久,皮肉俱都腐爛,無人知道確切死期及死因,龍峻親自率眾前往驗屍,於頭顱頂門處發現鐵製長釘四枚,兇手不明。
次年初夏,袁老夫人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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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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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 引子
這個冬天,氣候有些反常,北方片雪未落,而南方卻是連降暴雪,眼看要成大災。
皇宮禁城東華門的不遠處,有條棋盤街,這是從元朝起就有的繁華街市,現今更加熱鬧非凡。這條街臨近皇城,和宗人府、六部等各政府衙門所在的千步廊毗鄰,各路官員回京考核述職大多在這裡落腳。街上各地會館甚多,商肆林立,百貨雲集,寸土寸金,每日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就連寒冬臘月的刺骨冷風,也影響不了這裡的生意。
華燈初上,一頂兩人抬的青縵小轎停在棋盤街街尾的薰風樓前,轎簾掀開,走下一位五六十歲的青袍文士,一臉無奈地抬頭看了看門口的騎樓,也不理堆著笑臉,上前主動招呼的知客,沉著面孔,顧自進門向三樓走去。
來到一間僻靜偏遠的雅室前站住,門前守著的幾名護院摸樣的漢子對他躬身行禮,推門抬手虛迎。這幾人目中精光內斂,太陽穴突起,顯見都是高手,卻不知為何做了別人的家丁。
那文士走了進去,門在背後輕輕關上,他抬眼向屋裡一掃,見雅室內坐了三人,不由皺眉,面帶慍色哼道:“早知道廷器不來,我也不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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