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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大驚失色,張大了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忽地眼前一花,那叫常樂的已站在車前,疾伸左手扣住龍峻脈門往外一拉,微一使力,匕首便已掉落雪地。又見他飛快伸出右手,在龍峻膻中氣海上輕輕一按,龍峻頓時渾身顫抖,幾欲暈厥。
似乎昏亂中仍不忘反抗,龍峻揮拳擊向常樂胸口,然而那一拳輕飄飄全無力道,只怕連黃口小兒都不會覺得痛。常樂嘿嘿一笑,混不在意地受他一拳,右手正要點龍峻穴道,忽覺胸口氣海一麻,似有尖針射入體內,丹田之氣頃刻雪消,那麻痺感極快地向四肢擴散。
於錚正又急又怒,忽見那常樂渾身一僵,慢慢向後仰天栽倒,眼睛瞪得極圓,目光中滿是憤怒和不可思議。急轉眼向車上看,這才瞥見龍峻拳頭中有光閃動,指間似乎夾著什麼東西。
車前兩個人俱都躺倒,車上的龍峻萎頓匍伏不起,還有兩個昏昏沉睡不能貿然叫醒,一時場中再無能動之人。
雖說被封的穴道無論手法多怪,十二個時辰之後都會自解,可躺在這雪地裡十二個時辰不動,武功再強的高手,只怕也要凍死了。何況那常樂只是中了麻藥,不知何時藥力會退散,且荒野之中,四周仍有危機重重。
於錚躺在地下動彈不得,見龍峻支撐著慢慢起身下車,撿了匕首搖搖晃晃走過來,俯身跪下,倒轉了刀柄,對準他被點的穴位狠狠敲了下去。龍峻身上劇毒未解,真氣又被封住,自是不能輕鬆解開於錚的穴道,但仍是拼盡全力,皺了眉一下一下敲著,額頭冷汗滴滴落下,想必身上傷口早已全數迸裂。
於錚想叫他騎了馬快走,卻因穴道被制開不了口,火光映照中,眼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角血線逶迤流下,不敢也不忍再看。他瞪大雙眼直盯著空中飛舞的雪片,只覺,
這天好冷,這雪好大。
似乎很久,又似乎極快,於錚忽覺體內真氣一鬆,開始流動起來,他忙運氣衝開穴道,翻身坐起,驚見龍峻眼中失了神采,搖搖欲墜,急抬手扶住他雙肩。龍峻閤眼低頭,猛咳了幾聲,很費力地咳出一大口血,終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天上有鷹嘯聲傳來,在冰冷雪夜裡聽上去倍感孤寂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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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 第二十二章 去留
“龍峻,你可願為朕做一個孤臣?”
年輕的皇帝坐在御座上看著自己,眼中有雄心、有大志、有難耐的興奮,有大展拳腳的躍躍欲試。龍袍稍嫌寬大,顯得他過於單薄,這還只是個孩子。自己象皇帝這般大小的時候,在做什麼?好像是在殺人?或是在學著如何以各種方式殺人?
那是剛剛受封為錦衣衛指揮使,在皇極殿叩謝聖恩的時候,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似乎那天小皇帝很開心,說了一大堆要安邦利民、仁治天下的話。有哪個皇帝剛掌大權的時候不是躊躇滿志?漸漸長大便在各方權利交涉妥協中磨沒了耐心,忘卻了當初的抱負心境,眼前的這個孩子呢?會不會例外?
“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廟;士庶人不仁,不保四體君仁,莫不仁;君義,莫不義;君正,莫不正”
這是哪裡,好像是在文華殿,這次經筵日講,他本不想來,也不需要來,可小皇帝不依,差點發了脾氣。主講的葉大人口才倒的確很好,難怪會是皇帝最喜歡的講官,也難怪陛下一定要自己來聽聽。
只不過,孔孟之道,尤其是所謂的“仁”,僅僅說著容易而已,聽便聽了,有幾人會照著做?充其量是一塊牌子,需要的時候,就有人把它掛出來,不需要的時候,便一腳踢到天邊。聽這個,就算講官再舌燦蓮花,也實在有些無趣。
“愛他時似愛初生月,喜他時似喜看梅梢月,想他時道幾首西江月,盼他時似盼辰鉤月。當初意兒別,今日相拋撇,要相逢似水底撈明月”
是誰在唱曲?在唱給誰聽?為什麼自己聽了會害怕?在怕什麼?似乎是怕丟了什麼東西?什麼東西這麼重要?為什麼不能丟?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著自己在哭,眼淚滴在他臉上,流進嘴裡,又鹹又苦。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又是誰?對了,是朱炔,這小子嗓門大,唱的也難聽,偏就喜歡折騰,每次事情做煩了,就扯著嗓子吼上兩句。可唱來唱去,每次都是這兩句,他好像也就只會這兩句。宣武被吵得受不了,便唱“勸君更盡一杯酒,此去陰間無故人”來回敬,可惜聲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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