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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這夫婦兩個都是懷有善心的,江素梅深以為然:“您說得不錯,相公也常說,萬事當以百姓為先,不管如何,百姓總要吃飽飯的,沒有他們,咱們這國家也不能如此富饒啊。”
兩位夫人講起話來都像是胸懷底層百姓的,越說越投機,陸雲聽得有些不耐煩,在袖子裡剝指甲。
等到用飯時,下人們送上來四菜一湯。
最好的一道菜乃是黃泥煨雞,別的是些蔬菜,菇類,湯卻是有名的湯,因這蓴菜是西湖特有的,與火腿絲,雞脯絲一起下鍋燉煮,不光色澤鮮豔,味道也是清香美妙。
江素梅連喝了兩碗,大為稱讚。
眼見天色暗了,她吃飽喝足與余文殊離開了知府衙門。
“你吃了什麼?”在路上,她第一個說的竟是這個問題。
余文殊道:“饞貓,也無甚麼,只叫花雞,蓴菜湯幾樣罷了,這陸大人看起來很是清廉。”
“看起來確實是。”江素梅把那“三個字”咬得很重。
余文殊哈哈一笑:“你可曾發現什麼端倪?”
“端倪倒沒有,只不過他們屋裡的擺設很奇怪,我後來發現原是少了些東西,像那個偏廳,我見地上痕跡,當是擺過大屏風的,還有那陸夫人,陸姑娘,也太樸素了些,總是四品官夫人,會見客人,該當鄭重些才是,我覺得她們有欲蓋彌彰之嫌。”她哼了一聲,“也太小瞧人了,這樣就豈能騙過咱們?”
“夫人真厲害呀!”余文殊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只是吃頓飯竟能瞧出這麼多事情。”
“少來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江素梅斜睨他一眼,“那陸大人與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都是客套話,大意是他會幫助我,有什麼難題,儘管找他。”
江素梅嘴角撇了撇:“等於白說,什麼幫助,上一任御史不是什麼都沒做成麼,難道他不曉得?那麼,他當時伸出手幫忙了沒有,我猜是沒有。”
余文殊笑笑:“官場各色人等,也不好那麼快就下判斷,等我把歷年稅款查一遍再說罷。”
隨後的日子,他先把杭州各部門官員拜訪一遍之後,一頭就扎進了堆積的賬冊中,江素梅此後便顯少見到他的人,常常半夜醒來,才發現他已經睡在旁邊,早上一起,人又不見了。
幸好她初來乍到,對這杭州城也是好奇的很,每日都出去逛一圈,優哉遊哉,甚有旅遊的愜意,也不覺寂寞。
直到一個月後,余文殊才把所有賬冊看完,自己攜帶的冊子都已經記錄滿了。
“可查到什麼?”江素梅詢問。
“都是些小魚。”余文殊搖頭,眉頭緊鎖,“難改此前的御史什麼都沒做,確實是無從下手呢!”
看起來很棘手,江素梅道:“我最近也沒有白白遊玩,原來杭州確實鬧了不少水災,良田淹沒,有一年更為厲害,顆粒無收,不過聽百姓說,衙門的糧倉是滿滿的,只因此處常年風調雨順,就算遇到一些差的年頭,也不會有太多損害,還有那些商鋪,都是人來人往,交易不絕。”
怎麼看,都是一派繁榮景象。
余文殊唔了一聲:“定然是哪裡不對。”
正說著,有小廝在門外報說:“有位姓文的爺求見。”
余文殊奇怪:“叫什麼?”
他印象裡,好像沒有姓文的朋友,且整個杭州城裡,好似也沒有姓文的官員,會是誰呢?
“說叫文達。”
余文殊忙道:“請他進來。”
江素梅滿是好奇的看著門口,誰料小廝領進來一個人,頭上戴著草帽,什麼也看不見,余文殊同他進屋,屏退下人之後,他才把帽子摘下。
此人長了一張很瘦的臉,下巴還很尖,淡眉細目,眼睛還常咕嚕嚕的轉,江素梅很不禮貌的想,真得好像一隻老鼠啊!
余文殊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他出身世家,舉手投足盡是優雅貴氣,周圍的朋友也許不如他,但氣質也差不了多少,可眼前這個人怎麼看都不是同一種型別。
莫非不是朋友?
可下一刻,她就見余文殊與那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王大叔!”余文殊笑道,“您怎麼會來?”
不是叫文達麼,怎麼又叫王大叔了?江素梅瞪大了眼睛。
文達笑道:“聽說你是巡稅御史,我豈能不來?這趟差事不好做啊!”一邊看向江素梅,嘖嘖兩聲道,“你還帶了妻子來呢,倒是不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