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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摸上去,心中也有點潮溼的感覺,大家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卻是羅白乃開了腔:“這字繡得那麼清楚漂亮,誰繡的?毛巾破舊,字卻完好,手工可是一流,你娘真是巧下!這兩句詩怎麼有點熟,我也曾發憤作兩句足以傳世的情詩,你們不妨也聽聽”
說得興起,就要放吟,卻“篤”的一聲,給人在後腦勺子敲了一記爆花。
羅白乃“虎”地“吼”了回去:
“誰敢敲本少爺的頭!”
“我。”
好一張豔然欲滴的美靨。
羅白乃一看,火下了一半,氣消了泰半,連個性也渦滅了七七八八,馬上改了臉色,笑嘻嘻地道:
“習姑娘真是真是啊忽而在前,忽而在後宛若凌波仙子,顧影生姿只不知,為何為何不嫌汙了姑娘的纖纖玉指,不吝觸撫本在下的頭,真是蓬頭生輝,三生有幸也——”
習玫紅本來是跟綺夢並坐一道的,忽地已到了羅白乃背後,屈指鑿了他一記。
只聽她說:“我敲你,是因為你——討厭!”
羅白乃一時只覺臉上無光,只好低下頭去假裝找什麼東西。
習玫紅還是一個勁兒他說下去,握緊了粉拳,顯得非常氣憤。
“更討厭的是:鬼!”
綺夢的冷豔和她的烈豔,在月下野店中,恰成對比。
“對對對。”
白可兒馬上附和。
他也怕鬼。
他也覺得這兒的事最棘手的便是因為有鬼。
一一一敵人無論多強,武功多高,來敵再多,也有應對之法
但對鬼卻沒有辦法。
——你如何去對付一隻鬼?
那可是全沒經驗的事。
正如你也不會知道鬼如何對付你一樣。
就算有人說他知道應付鬼的法子,你又焉知道是不是真的?說到底,誰見過鬼了?就算真的見過,你又如何知道他所見的是不是真鬼?
一聽有人附和、同意,習玫紅就更為精神抖擻——不管是不是小孩子,有人支援,總是好事。
“這鬼最討厭。”習玫紅繼續發表她的高見,“如果她真的是鬼,那麼,她就是夢姐的娘,一定會嚴重地傷了夢姐的心,也非常要命地打擊了我們計程車氣——別的鬼還好,來鬼居然是好友的媽媽,這這鬼可怎麼打得下手啦!”
這一下,大家都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綺夢客棧”裡的女中豪傑都在頷首不已。
只無情卻在偷偷瞄了綺夢一眼。
這一來,習玫紅就更受到鼓勵了,她更振奮地發表她的偉論:“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人扮的了,對不對?”
“對。”
這次是何梵回應。
他一面抹去眼角的淚。
——四憧子中,他最富同情心。剛才他聽聞綺夢孃親的遭遇,他已忍不住要掉淚,但怕其他三名同門譏笑,不敢哭出聲來。
他也怕鬼。
四個同門中,何梵最怕鬼,而且真的見過鬼。白可兒怕鬼,卻沒見過鬼,就是因為沒見過,所以更怕。陳日月不大怕鬼,聽說他見過鬼,所以不怕;葉告則完全不怕鬼,因為沒見過,所以不怕。
怕與不怕,都各有理由。
“如果是人扮的,”習玫紅依然興致勃勃,“那為何她什麼不好扮,卻要去扮已過世的雪花娘子?”
無情聽著聽著,慢慢聽出了味兒來了。
“對呀,”陳日月附和地問,“為什麼?”
“我看,她好扮不扮,裝神弄鬼,變身為雪花刀招娘子,用意無非是”習玫紅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轉了又轉,流盼又流盼,“為的是打擊夢姊的鬥志,還有——”
無情倒覺得眼前的習玫紅,不似是他聞說和猜估中那麼稚氣,天真、無知。
相反的,她聰明得很哩。
“還有什麼?”
問的又是陳日月。
他覺得習玫紅很漂亮:說話的時候,模樣兒分外的俏。
他對她很有好感。
他雖然只是小孩子——其實已不小了,也已經算得上是少年人了——不知為何,就是對這嬌俏女子生了好感,
他喜歡聽這位姐姐說話,她說話的聲音,她說話的方式,乃至她說話的神態。
他一問,習玫紅當然,本來就要說下去的,於是就名正言順地說了:
“因為是夢姊的孃親,所以讓我們也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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