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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嬰樓隱在這湖島之間,以湖作棋盤島做子,完勝入來棋局的江湖武林。
如今棋局依舊在,但棋子已改。這一次,她會改寫結局,會搶先找出他們隱藏的地點,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江湖武林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她說過的,世間事,禮尚往來,有來有往。
梅牽衣意氣風發,只等著來日的短兵相接。想逼她加入靈嬰樓?哼,她就先滅了靈嬰樓,永絕後患!
風呼呼吹著船帆鼓鼓,也將她一身紫衫吹得如夢似幻。只是,此刻躊躇滿志的梅牽衣萬萬沒想到的是,不等她去找,展涼顏就先找上門來了。
湖莊建立在千島湖一片島嶼密集之處,整個莊子在湖島之間,星羅棋佈地建著房舍,中間皆有橋板相連,放眼望去極為壯觀。雖已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仍是忍不住讚歎。不自覺地想起當初,展涼顏帶著她,輕舟掠過碧綠清透的湖面,穿梭在群島之間,望著那坐落有致的房舍,像在夜空遨遊一般,看星雲從身邊而過。只不過,那夜空是綠色的,像翡翠一般,青蔥漂亮。
走過長長竹橋,九曲十八彎,早叫人轉得找不著方向了。湖莊的領路人在前面帶著路,梅牽衣跟在群豪後頭,望著遠處,碧湖鏡裡中那一螺青黛,尋思著展涼顏此刻會不會在那裡。
“牽牽,過來。”
梅牽衣正想著法子,看到時候該怎麼不著痕跡地表現出她只是無意中找到了靈嬰樓的蹤跡,一隻手忽然抓住了她手腕。抬頭一看,梅青玄正拉著她往身後塞,要推給梅夫人,神情肅穆,眉眼低沉。她不由得發問:“爹,怎麼了?”
梅青玄正和金谷川低聲說著話,聽她問起,又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道:“牽牽,一會若有什麼事,別任性,跟在娘後面。”一邊說著,他又四周望了望,回過頭去跟金谷川道:“大哥,還是小心點好。”
這邊正計議著,走在前頭的譚笑書也正狀似無意地跟領路的湖莊弟子搭話:“你到湖莊多久了?”
“回譚莊主,晚輩打小就在莊裡,至今十七年了。”
“平時湖莊都是這樣嗎?”
“不是。湖莊這塊水路容易迷路,平時莊主都派人在外頭都守著的,恰昨日小小姐出生,大家忙活一塊,都到後頭去了。”
梅牽衣經這一說,才想到剛才覺得奇怪的地方。原來這湖莊上下,竟是異常安靜。長長的九曲竹橋,連個護院都沒有。若來了客人,恐怕不等見到莊中的人,就先迷路了。聽了湖莊弟子的解釋,大家都稍微鬆懈了神情,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便再無異議地跟著朝那屋舍最高最密的島嶼走去。
要知,若真是靈嬰樓有什麼詭計,料想絕不至於留下如此大的漏洞讓眾人起疑。
梅牽衣心知是群豪心裡時刻警惕著靈嬰樓,故此草木皆兵。當初展涼顏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避其鋒芒,將他們的警惕和耐性磨盡。
展涼顏聰明啊。即使她已預知未來,仍不免擔憂,以她現在的能力,跟他對抗,到底有幾分勝算?靈嬰樓的實力她最清楚不過,他的心機更不可小覷。當年她形影不離地跟了他整整一年,但他要劫嬰兒做什麼,她就是到了現在都不知道。什麼將小公子培養成靈嬰樓的接班人,以此掌武林正道人士的嘴,就算加上現在知道的什麼借嬰兒為引,探索時空穿梭,她從未見他做過這些事。
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他只是悠悠閒閒地在路上,等著哪家名望地位重的家裡有了小孩要出生,他就去了。然後等小孩滿月,他大搖大擺地將小孩劫走,順便攪出一番血雨腥風。他從不在意人命,正道武林也好,還是靈嬰樓他自己的手下,他都不在乎。到最後,江湖人誰都知道他接下來會去哪裡時,他也毫不隱瞞,不管人家佈下多少陷阱,請多少幫手,他依然毫無懸念地出現,穿著他那身大紅長袍,戴著他那張銀月面具,完全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讓整個武林追著他跑。
興致好時,便如武林山莊那樣,成心顯擺一般地出現,偶爾還能帶她在身邊一起過過癮;興致不好時,便直接闖入,有人抵抗便格殺勿論。不過他興致不好時,他們通常運氣不太好,碰到的對手通常武功不弱,有時候她會氣息奄奄,有時候他也會負傷,但最終都會帶著嬰兒功成身退。有一次碰到他興致極度不好的時候,他甚至只派了戚尋樂一人出馬,自己則躺在船頭板上,任江南細微的雨絲,將他全身染上溼意。
他想那一戰打成什麼樣,便能成什麼樣,把整個江湖玩在掌心。換句話說,這次就算她是個例外,她能打破他的計劃,將他原本指望以戰略取勝的計劃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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