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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中柳嚴肅認真的調調說完,話鋒一轉,又笑道:“且說,牽衣潭中柳。牽衣名為牽衣,我名為柳,好好的緣分,當然要死拽著不放了。”
是緣分啊。梅牽衣想,不管是為什麼,至少這一次,譚中柳死拽的人沒有死拽著別人不放,他們倆都是幸運的。
幸運的人,就該遇到幸運的事。
第二天,有搜尋靈嬰樓下落的江湖探子捎來訊息,靈嬰樓正沿著錢塘江往西南方向去,已經過了富春江河段,要往桐江去了。得到這個訊息,群豪精神大震,當即由武林山莊帶領,兵分四路追去。
梅牽衣細一想,便記起他們的目的地是地處桐江上游的淳安湖莊。湖莊餘家餘冉晴受淳安千島湖旖旎的風景薰陶得風流多情,莊內有一妻三妾,其妻賢德,妻妾和樂,他也常以此為傲,自以為天下之幸莫如他。如今他新娶的小妾即將臨盆,展涼顏便是衝著那將生未生的嬰孩去的。可惜,此時的展涼顏只搶了武林山莊的小公子,行動未成規律,少數猜測他是利用嬰兒來探索時空穿梭之術的不敢妄加斷言,多數真以為他是為了培養小公子成為下一代樓主的江湖群豪就更不曾想到他這個意圖。
梅牽衣在那個未來已親歷了這即將到來的嬰兒爭奪戰,靈嬰樓毫無疑問地搶走了餘家這將要出生的小千金。只是,這個結果她當時並沒太多在乎。她當時在乎的是,在這一戰中,她身受重傷,最後展涼顏救了她;她在乎的是,她傷好後,他告訴她,光有義氣卻沒能力的人,往往死得最早,然後他開始教她練武。但現在,她在乎的是,當初在這一戰中,爹孃有多痛心她不分是非助紂為虐,有多痛心她竟然執鞭對著爹孃說:“你們想對付他,除非先殺了我”。
忍不住閉了閉眼,雖說那已經不是現實,但想起仍然愧疚不安,當初對展涼顏那所謂的“愛”,真是害人不淺。正這麼想著時,身邊突然飄來一句:“牽牽,你看什麼看得眼睛都閉上了?”
語音帶笑,柔嗓中帶著點活潑,是金雨朵。
梅牽衣睜開眼來,看著面前這個她向來找不到任何缺點的完美表姐,就連對她恨之入骨時,也找不出她半點不是,唯一能恨的,只能是為什麼她不愛展涼顏,卻偏要佔著他的心不放。
展涼顏愛的,也是她的完美麼?那他的這愛,也害人不淺啊。
暗暗嘆了一口氣,壓下心裡那隱藏的擔憂與躁意,梅牽衣探手在額前搭個涼棚,眺望著遠處江面上不知是哪裡的船隻,又轉到兩旁的岸邊,道:“餘莊主和另外幾個門派的人先一步趕回淳安湖莊,若在路上先碰到了靈嬰樓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他們兵分四路,一路先行到往湖莊,由湖莊餘冉晴帶領,欲在千島湖設下埋伏前堵。兩翼人少,派了擅追蹤術的地堂門,沿江岸包抄跟蹤。最後一路是主力,則由武林山莊帶頭,各大門派沿水路跟著圍追堵截,勢必要救出小公子,一舉消滅靈嬰樓。
當初他們也是這樣的安排麼?卻不知,當日展涼顏未到千島湖便停止不走了,分散隱在江上、湖上、江岸、島上,優哉遊哉地遊覽風景,一晃就是一個多月,彷彿真要當自己是遊山玩水的了。鬥志昂揚的江湖群豪意氣風發地追著他們而來,豪氣沖天,最後遍尋不獲,士氣逐漸衰落,十天後開始懷疑靈嬰樓是害怕逃走了,二十天後懷疑是否追錯方向,待得一個月後,那小千金滿月,所有人的戒心都消得一乾二淨,受湖莊之邀,群豪大飲,他卻趁機動手,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梅牽衣話雖這麼問著,卻也只是應付而已,靈嬰樓要搶餘家的小千金,小千金不出世,他自是不會動手的。金雨朵不知情,當她真是擔憂湖莊,寬慰她先去的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縱使遇到危險,也自能全身而退。
忽聞兩聲笑,兩個少女回頭看去,一身春綠長衫的譚中柳正站在桌案前畫著畫,只見他筆勢已收,正站直身子望著桌上的畫。金雨朵先走了過去,看了一眼,眼睛頓時便亮了,讚道:“二公子,畫得妙啊!”她說完又欣賞一會,抬起頭來,望著仍在原地未動的梅牽衣,滿含笑意。
梅牽衣心念微動,走過去一瞧,那畫紙上果然是個女子,且那女子也果然是她。只見畫上的她裙裾扶風,那翩聯的荷葉褶皺微漾,窈窕生姿。只可惜,畫中的她抬手在額上搭著涼棚,因側身而立,衣袖掩住了臉頰。但頭上髮型珠花點點精細,髮髻下露出秀俏的小耳朵,飽滿的耳垂下綴著五五梅型的耳墜子,下面還有一粒淚狀的珍珠晃盪。沒畫容貌,勝似美貌,任誰見了這畫,都絕不會懷疑這畫中女子定是絕色。
“牽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