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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這個發現震得七葷八素,連頭撞著車頂的疼痛都忘記了。
“是為了報仇?”害他父母的,除了靈嬰樓,還有江湖中的某些,那時候他年紀小不知道,長大了,有了能力,又吃了那麼多苦,自然想報仇了。
展涼顏瞭然地望著她,沒有否認,但卻搖了搖頭,替她抹去了眼底的淚霧,又伸手來輕輕幫她揉著頭頂痛處,滿溢柔情,道:“只是是要找一個。”
梅牽衣有些發愣地看著他這麼溫柔,沒有一點殺氣,緩緩開口猜測:“是展騰?”
展涼顏微笑著點點頭。“是義父。爹孃遇害時,是他帶著逃走。不能喚以前的名字,所以,他替起名展涼顏,沿用他的姓。他自然是義父。”
“以前叫什麼名字?”
展涼顏的笑容更深了,像是有著極濃的眷戀,目帶神思,繾綣啟唇。
“梁鎖燕。”
馬車仍舊穩穩當當地蟬鳴清越的林中前行著,夏綠盎然徐風送涼。
梅牽衣倚車壁上,任那輕微的顛簸震得身子跟著搖晃,頭有些發暈。事實上,從剛才起,她就一直都發暈不真實中跌宕著。
展涼顏竟然是“飛樑鎖燕”的孩子。那個未來裡,可是無知曉啊。關於“飛樑鎖燕”和“時空穿梭”,明面上沒有一個提及到,她到死都只有當初武林山莊聽王惜山當傳奇講述過一次。但這個世界了,第一次,她西湖畔聽到了洛陽回刀門門主與林行甫的對話,提到了“時空穿梭”;後來林行甫聽信了,去了湖莊,她因昏迷留了下來,又因展涼顏受傷與他遇上了。再後來,展涼顏武功盡失又被金雨朵拒絕,失意出走而被那些“神秘”抓去了。這一抓,“時空穿梭之術”從此江湖聲名鵲起,變成了一個公開的說法,而“飛樑鎖燕”也被從懷疑,變成了“非此世界”的。
展涼顏當初要找展騰,因為失散得太早,時隔多年,縱使相逢也不識。所以,他以靈嬰樓的名義抓嬰兒,故意鬧得天下皆知,就是怕有一絲可能傳不到展騰耳裡。展騰若聽說,必然會來找他。而現,他才剛開始找的時候,就被她破壞了,於是,他順水推舟又承認飛樑鎖燕是時空穿梭,且暴露靈嬰樓是利用了他們的孩子試驗成功。其實,所有這些,他都知道不是,一切只是順著江湖之口,最後的目的,還是想找出展騰。
“當時離開梅莊,萬念俱灰。只想回洛陽,去爹孃當年住的莊子裡看看,也許就會留那裡以普通的身份了度殘生。卻不料被半路抓走,他們逼問時空穿梭之術,索性將計就計,讓此事鬧得天下皆知。若義父聽聞,他也必會來找。不知道那會傷害到牽衣,更不知當年牽衣也和一起逃亡讓這些事最後都扯到了牽衣身上”
他這麼說,這麼解釋,這些本來無知曉的事情。梅牽衣明白,他無非是因為他隱瞞慕老莊主治毒之事,說到底,他是將他最後的底牌掀給她看,讓她安心,讓她相信他再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
可是,為什麼啊,她的信任有這麼重要麼?這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了?像是要掏心掏肺都不夠的好。
“哇啊!”一切來得太快,她神思不及回航,隨著長長的一聲馬嘶,車壁上撞了一下,再然後又要往車外栽去。
一隻手臂隔著車簾護住了她,然後那大手扯開車簾,將她攔腰一攬。梅牽衣想也沒想,配合地他脫手的瞬間,躍上馬背,抓緊韁繩。於此同時,展涼顏喊一聲“直走”,袖底匕首飛快斬斷了馬與車連的韁繩。
一馬載,疾馳而去。
林暗驚風,梅牽衣立刻意識到不對。回眸一望,展涼顏並沒有搶上另一匹馬跟上,而是打轉馬車,偏離小道朝林中跑去了。
這當下由不得她的決定有任何遲疑,她一夾馬肚,抖著韁繩加速朝道路盡頭跑去。跑不過多時,腦後生風,她偏頭讓開,一枚暗器從耳邊擦過,過鼻嗅到一陣異香。
是淬了迷藥的鐵蒺藜。
梅牽衣左閃右躲,又躲過幾只暗器,絲毫不敢讓馬慢下來,只一個勁兒地催馬疾行,逐漸後面的追兵拉開距離。自慕家莊解毒已有兩天,那毒解的徹底,沒有任何殘留剩餘,唯一影響的就是因失血而體力不支。但這個時候,就算再不支也得撐著。
身後的馬蹄得得聲越來越近,身下的坐騎卻發了一通力之後逐漸慢了下來。梅牽衣暗叫不好,知道馬一定是中了鐵蒺藜,剛才一番奔跑,加速了迷藥發作。她一顆心懸起,單手策馬,身體低伏,手扶腰間,凝神注意著坐騎的情況,又聽著身後的馬蹄聲。
耳邊風過,她揚手就甩去,腰間長鞭像生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