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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朔北插了紅旗,狼主下了屠城令,狼主以前說過的話可沒有不作數的。”斡赤斤家主人試探著,“還有你那死去的父親,我的老哥哥,我們應當為他報仇。”
“這些天我也在想這件事,按說父親的血仇不能不報,”額日敦達賚低下頭,“可是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北都城裡的年輕人再出城去送死,兩次仗打下來,我們死了七萬多人,再這麼打下去,青陽部也是要滅族的啊。”
斡赤斤家主人點點頭,“侄子這番心意,我也能明白,可是狼主就能同意了麼?如今他勝算在握,無非是早攻城晚攻城的問題,我們拿什麼和他講和?”
“這個我倒也想過,”額日敦達賚說,“我覺得狼主其實還是不想攻城,真是攻城,我們憑著北都城所有人,能叫他們損失不小。這冬天就要過去了,開春的時候,道路通了,其他幾個大部落要是來攻北都城,狼主就守不住了。我猜狼主不過是說些狠話,叫我們對他低頭屈膝,他還等著收整我們的軍隊為他所用,犯不著下屠城的毒手。”
脫可勒家族主人捻著鬍子點點頭,“這話倒也有些道理,我說朔北部怎麼那麼多天還不攻城。”
“可我們若是開城講和,等若投降,我們幾個都是青陽部的罪人吶!”斡赤斤家主人搓著手。
“將來有一天,我們的子孫長大成人了,再把血債討回來!”額日敦達賚轉向旭達汗,“三王子,您的母親是狼主的女兒,您有一半朔北部的血統。若是您出城講和,狼王會顧念親情的吧?這件事我們三個都做不到,只能請三王子出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旭達汗的身上,旭達汗沉默著,給自己慢慢斟上一杯酒,飲盡了,長嘆了一口氣。
“要按我的本心,既然我現在暫管帕蘇爾家,就該和朔北人決一死戰!縱然講和也是我們交出些牛羊奴隸,他們退回北邊,北都城和這帳篷前的九尾大纛,是死也不能交給他們的。”他疲憊地搖搖頭,“可是這些天我讓清點各家剩下的兵力,實在是不是我想做帕蘇爾家不孝的子孫,如果到了非我出城卑躬屈膝地去求狼主,我會做的!就看斡赤斤和脫克勒兩家當家主的意思了,他們年長,考慮得周全。”
斡赤斤和脫克勒家的兩位當家主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疑惑。他們不知如何說起,這筵席和他們的預想差的也太遠了。
“也是啊!既然要頂這個懦夫的名,也不能只讓兩個年輕人去,我們兩個老傢伙也不好推辭,”斡赤斤家主人彷彿下定了決心,“這就算我們五老議政會商量的結果?”
“我也同意,”脫克勒家主人說,“這仗,真的是沒法打了!”
旭達汗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端起酒杯來,“這就算我們商量的結果吧!我們喝了這一杯,只盼盤韃天神保佑青陽部,讓狼主手下留情。”
四個人一同舉杯,帳篷裡的氣氛隨之鬆懈了。幾家的武士臉上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情,按著弓的手不再那麼緊張。
“繼續!歌舞!今天剩下來的時候,都是好時候了!”旭達汗向著少女們揮手。
少女們奔入金帳中央,隨著輕盈的轉身,織錦的馬步群被轉成了一朵朵盛開的花,像是過節般熱鬧。
“說起來今天是燒羔節啊,男孩們成年的日子。”脫克勒家主人想了起來。
“那更應該多喝幾杯,就算我們幫北都城裡的男孩們喝的吧,讓他們快快長大,將來為我們青陽部討回這次的血債!”斡赤斤家主人舉杯,“都滿上吧。”
音樂舞蹈中,又一罈古爾沁烈酒被啟封,濃郁的酒香中,每個人都開懷痛飲,笑得非常舒心,彷彿一切的煩心事現在都沒有了。
脫克勒家主人微微有些醉了,眯著眼睛看著那些舞蹈少女赤裸的雙足,扭頭向身邊的斡赤斤家主人說,“那個穿香紗褲的怎麼樣?我想帶回去”
他愣住了,斡赤斤家主人遞來的目光是冷冽陰森的,這讓他的酒醒了大半。
“好酒,真是烈!我出去解個手,解個手喝得更多。”斡赤斤家主人醉眼朦朧,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脫克勒家主人會意了,也站了起來,“我也解個手去,大冷天的,搭個伴兒。”
他們帶著二十個武士出帳,帳外兩家的武士整齊地默立在雪地裡,完全封鎖了金帳周圍, 沒有絲毫異狀。斡赤斤家主人揮手示意他們繼續警戒,和脫克勒家主人一起轉到一頂帳篷背後。
“旭達汗想幹什麼?真是出人意料。”他一邊解開腰帶,一邊問。
脫克勒家主人搖頭,“我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