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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落在血跡斑駁的刀柄上。他的動作終止在拔刀前一瞬間的姿勢上,歸於絕對的寂靜。額前的長髮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瞬殺?”旭達汗的眼睛微微地亮了。
他聽說過這種刀術,來自東陸的雪國晉北,號稱世間刀法中最蕭颯也最凌厲的一種。晉北的武士們在漫長的雪季裡用冰水沐浴,磨練精神和肉體,把強烈的殺戮之氣隱藏在心底深處,這是危險地魔鬼,只能在戰場上釋放。他們使用這種刀術時,被刀的殺氣駕馭,不見血而回鞘的刀被視為不祥和妨主的。
旭達汗把貴木的屍體輕輕地放在地上,走下寶座,看著那柄藏於鞘中的五尺長刀,濃重的血腥氣透過刀鞘滲出,撲面而來。
他雙腿分立,輕輕地活動手腕,把獅子牙鬆鬆地提在手中,刀尖落在地面上。
阿蘇勒知道面前的哥哥有多麼的危險,他在沒有食物和水的“鎖龍廷”中關了近三日之後,終於有機會和同樣有青銅之血的哥哥正面對敵。他使用瞬殺刀,因為這是可以逆轉局面的一刀。在殤陽關決戰前,他從古月衣那裡學到了這種刀術,也曾目睹古月衣用這種刀術斬殺雷騎。凌厲如妖鬼,曼妙如蝴蝶。
瞬殺刀的精髓,是凝聚全部的力量於拔刀的瞬間,這一刻力量的爆發就像滔天狂狼衝破了閘門,沛然不可抵禦。運刀的人往往無法控制這一刀的力量,而必須藉助刀鞘,刀鞘的位置和角度將控制出刀的方位。刀沿著鞘掙脫束縛的瞬間,會獲得鬼神般的速度。
但是通常只有一次揮斬的機會,如果沒能命中,後背將留下巨大的破綻。
旭達汗無聲地笑了,他喜歡強有力的對手,他已經不用再隱藏自己的力量扮成一個劍術平庸的三王子,他是帕蘇爾家頂尖的武士,需要頂尖的對手。他看得出來,阿蘇勒的力量和精神就像被鎖在紙盒中的火焰,那層薄薄的壁壘隨時可以被突破。
旭達汗聽見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血流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
“阿蘇勒,我說過的,你是那種男人,永遠為了別人而活著,你是終要用一個哥哥的血去祭奠另一個哥哥的靈魂。”旭達汗輕聲說,“可你的星命在那顆永寂的谷玄上,和你有關的人都會一一死去,等到那一天,他們都死了,你又要用誰的血去祭奠誰呢?”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吧。”阿蘇勒腳步微挫。腳跟震地的聲音彷彿一記巨錘擊打,身形如離弦之箭射出。疾風掀起了他的長髮和他的長衣,向著兩側獵獵招展。
“阿蘇勒,你果然在東陸學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啊。”旭達汗深深吸氣,瞳子裡彷彿吞吐著火焰。
“依馬德、古拉爾、納戈爾轟加,這是我祖宗的血。”
“他們的靈魂在黑暗中看我,他們傳給我尊貴的血和肉,他們傳給我天神的祝福。”
“我們註定是草原之主,我們註定是世界的皇帝,我們註定是神唯一的使者。”
他對著阿蘇勒發出咆哮,那古老的,咒文般的語言像一粒火種,落到他幾乎乾枯的血脈深處,想把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再次點燃,熔鍊為金剛。歷史中還沒有任何人曾連續兩次喚醒青銅之血,但是他必須做到。他是旭達汗·帕蘇爾,他不能允許自己作為一個戰敗者倒下。在他對面的人流著和他一模一樣的鮮血,他更加不會退縮。他可以為了這次勝利付出任何代價,每一次的成功,他也從未計較過代價。
“帕蘇爾家祖先的靈魂,在我這裡!”他墜入了黑暗深處,眼中閃動著野獸般的光,傾盡全力探身一斬。
那一刀斬出的軌跡,是天地間最圓滿蕭煞的弧線,那是天神以戰斧劈開世界的一斬,永恆的存在,帕蘇爾家歷代祖先們斬出的,都是同樣的圓弧。
旭達汗完美地重現了大辟之刀!
阿蘇勒的刀貼著刀鞘發出刺耳的長嘶聲,影月離鞘,光如滿月。他全力突出肺裡的空氣,封鎖在刀鞘中的凶煞之氣,夾著那些因親人死而生的仇恨,潮湧而出。刀光細若一線。
兄弟兩人擦肩而過。阿蘇勒衝出十幾部才艱難地剎住,兩個人背向而立。旭達汗幽幽地嘆了口氣,丟下獅子牙,阿蘇勒的手中已經沒有了刀,淋漓的鮮血順著手臂而下。
“你是從我斬狼的那一刀裡學會大辟之刀的吧?開天闢地的一刀天地間最圓滿的弧線那是帕蘇爾家刀術的精髓你是對的,你是帕蘇爾家最強的武士,只憑一眼就能學會沒人教過你的刀術。”阿蘇勒輕聲說,“其實你才是比我更適合這刀術的人,你總想著要權力,要武力,要為自己開闢一片天地而我只想保護自己身邊那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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