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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辭彙去表示它。就像古代數學家發明「零」這個數字一樣。「暗客」的意思是「偷偷摸摸不讓任何人知道的,甚至連被派遣的人都不知道的,派遣某人去做主謀者想要他做的事情。那個目的也是隻有主謀者才知道的,被派遣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在做那件事。這個被派遣的人就是主謀者的暗客。」
語言是因為使用而出現的,會隨著溝通的需求而演變,因此能代表一地的文化。像是在需要流通於寒冷地區的艾太羅標準語裡,光是形容寒冷天氣的辭彙就有五十個以上。艾太羅標準語不需要說出像是「今天很冷而且溼度很高,風又大,天上還有一層厚厚的烏雲隨時會下雨」這種句子,只要三個音「查科裡」,聽的人就能知道這一切了。甚至裡頭的每一個要素還有分級。如果雲有些地方還有透光,那是「查科巴」;如果整片天空都是黑的,那是「查科科」;如果已經下過一陣小雨了,那是「查吉里」。
由於魚思考的時候不會這樣分別、魚語裡沒有這些辭彙,所以當璽克翻譯充滿魚語概念的莫若尼絲大王意念時,這些辭彙都不會用上。但是魚語裡卻又有很多艾太羅標準語裡沒有的辭彙,如果隨便抓意義一個相近的去代替,那可是謬誤極大。
莫若尼絲大王用了一連串和海流有關的成語,璽克根本無法翻譯。不僅僅是因為他找不到合適的辭彙來對應,還有更重要的是,他不懂那個概念。他不曾見過莫若尼絲大王看過的那道海流,所以他無法理解那道海流具有什麼樣的力量,足以當成成語使用。
「你們這些人類,總以為如果能以意念交談,人與人之間就再也不會有誤會。你們試試看,你們能解讀我現在的意念嗎——」莫若尼絲大王傳來一個強而有力的概念。
璽克努力嘗試,那可能是說一種大自然崇拜的狀態,也可能是說一種和生態多樣性有關的災難,好像也扯上了質量不滅定律。不行,他無法解讀。
莫若尼絲大王說:「這是我們魚類最重要的中心思想。」
「我知道了,是信仰!」奈莫說。
「不對!」莫若尼絲大王的意念在所有人的腦袋裡咆哮。每個文化裡都有可以用來說別人錯了的句子,所以這句話的翻譯毫無疑問。
「人類的信仰是盲目的,必須先相信才會見到奇蹟。我們魚的中心思想是無法以不信去反駁,也無法以信去強化的!你們在信仰中提升自己或找自己的瑕疵,但魚的中心思想與魚是否偉大或有罪全然無關!人的信仰必須和人有關,魚的中心思想不需要和魚有關!並不是所有生物都把信仰當成最重要的思想!」
「我放棄。我可以找出一堆類似的辭彙,但沒有一個真的符合。」璽克搖頭說:「除非我去當個幾年魚,不然大概一輩子都沒法懂。」璽克覺得莫若尼絲大王對人類所謂信仰的概念也有點偏差,不過牠這樣的偏差還屬於翻譯會有的正常誤差值內,奈莫卻是八竿子打不著。
莫若尼絲大王說:「現在你明白了用意念溝通的陷阱,那我們才能真正的開始溝通。」
「意念不過是不使用聲形和符號的語彙,並沒有比較能傳達真實。」船主洛菲司喃喃的說。因為人們會為了配合思維而改變語言,所以語言其實已經表現出很多思維了。就像數學為了人們的運算,而出現越來越多的符號標記和計數法,甚至是出現了自然界沒有的負數。
納林格船長說:「我寫過相關論文。平民會以為懂得用意念溝通,就沒有人可以騙他們,是因為一般人都不懂得用意念騙人的技巧,而比較熟悉用語言騙人的技巧。感覺就像除了和人平常見面說話之外,又在那人臥室裡裝攝影機偷窺一樣,當然可以知道比較多的真相。但是如果對方平常就知道如何用意念溝通,臥室裡隨時像門面一樣保持偽裝,這種情況下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定是真實,不但不會有額外收穫,還會被騙得更徹底。」
璽克拍手說:「可以把這麼深奧的理論這麼簡單的說明,你是真正的知識份子。」
「我一向討厭冷僻字。」納林格船長聳聳肩,那張經歷很多艱險的臉上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人類總是在別人身上尋找和自己相同的地方,就連思想也不例外。所以不管用什麼方式溝通,都永遠不可能化解所有誤會。因為人類會拒絕理解和自己不同的思想,甚至是狂暴的否定對方內心存在著不同處。如果不能接受同與不同都存在,在溝通開始前就已經完成難解的誤會了。」莫若尼絲大王說:「就像此刻,你們會寧可說我是懂人話的魚。」
「事實上牠是懂吧?這麼說沒錯啊。」奈莫搖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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