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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那隻小手才掙扎,羊水和血水都融合在一起留得快乾淨,所以孩子的掙扎顯得格外撕裂感,她忍不住捉著枕頭,瘋狂地哭喊起來:“痛,好痛,愷之,我好想死。”
嚴愷之站在外面再忍不住,跑到門口,掀起布簾就要衝進去,卻讓穩婆擋了回來:“你們走開,讓我進去。”
給韶華接生的穩婆是滿川北名聲最響的,從她手裡接生過的孩子,沒有一千也有九百,這麼多年來生生死死她都看淡了,所以有些倚老賣老,“都督,產房晦氣,您不能進來。”
可是嚴愷之哪裡容得了她這麼阻撓,沉下臉,把她推開,“閉嘴!讓開。”
哪知穩婆站起來又撲過去保住嚴愷之的腳,“都督,求您了,哪有女人生孩子,男人進產房的。您快出去吧。”
木樁媳婦也跟著勸,她還是頭一回看到男人闖進產房,“是啊,都督,有我們,您還是別進來,一屋子血腥,多晦氣!”
韶華的聲音顯然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他怎麼還能忍受這些女人的阻攔,若不是生孩子本來就是男人插手不了,他都恨不得直接剖開肚子,把孩子取出,省得韶華這麼折騰。他一聲怒喝,把屋裡大大小小所有的女人都給嚇住了,“裡面躺著的是我妻子,我進來又怎麼了!我手上的血難道會比這屋子裡的少嗎?”
“都督”不知有誰開了聲。
“誰再多話,就給我滾出川北,一輩子都別想回來!”嚴愷之立著眼睛,兇狠地掃了她們一眼,拉大聲音,對福林喊進來:“你們幾個該幹嘛幹嘛!福林!”
“在。”福林一進產房,也被一地的血跡嚇到,顧不得什麼禮節,衝了上去,給韶華臉、頭、手各紮了幾針。看到她臉上稍稍恢復了生氣,他苦笑地想著沒想到最後竟成為他們兩個大男人來接生。然而,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立刻對嚴愷之說:“嚴爺,您先去淨手,等一下您試著把孩子的手推進去,摸著他的肩膀,再把他的頭拉出來。不過您悠著點啊,別把孩子拆幾段拉出來,要用力,但也不要太用力,還有”
嚴愷之挽高了袖子,在寶兒遞來的熱水裡,淨手擦乾,沒好氣瞪了福林,“話不要太多!”他走到韶華身邊,輕輕撥開她額頭上的溼發,看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心裡疼得跟針扎似的。“韶華,我在這裡,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
韶華虛弱地抬起眼皮,看到嚴愷之在身邊,費勁地點點頭。嚴愷之沉下心,看著血泊中那隻微微顫抖的小手,他伸手過去,那小手竟然主動握住嚴愷之的指頭。那一刻,一種微妙的父愛從內心深處冒了出來,嚴愷之知道自己再不能放棄這個孩子。他遵照福林的囑咐,握住小手,慢慢推了回去,只聽韶華悶哼,竟然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他強忍著顫抖,艱難地摸到孩子的腦袋,再順勢拖了出來。
直到看見孩子面孔的時候,滿屋子的人心中大石才悄然落了下來。
既然孩子的頭已經出來,剩下的事穩婆要比嚴愷之更擅長,很快就把孩子生了出來。嚴愷之顧不得孩子的情況,緊緊地握住韶華的手,看她虛弱疲憊的臉色,猶如白山上的積雪,他眼眶都發脹起來。
“好了好了,生出來了,是個娘子等一下,好像不太對勁。”穩婆的話讓滿屋子落地的石頭又掉了起來,嚴愷之驚恐地放下韶華的手,走了過來,只見木樁媳婦說話都有些哭腔。
“都督、夫人,小娘子好像沒氣了”
韶華原本還勉強打起一點精神,一聽到沒氣,雙眼一翻,整個人昏死了過去。
“廢物!”嚴愷之更是不能忍,自己提心吊膽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幫韶華把孩子生出來,結果卻是個死胎。這可是他們等待了多久的女兒,他親手接生的女兒怎麼能在他手裡就這麼死掉。他下意識地轉回頭,喊了一句:“福林!!”
“啊?這個我也不知道讓我看看。”
福林覺得自己今日算是上輩子欠嚴愷之的全還了,剛接生完,現在又碰到死胎,他都不知道該說韶華運氣不好,還是他運氣不好了。
他擠過去,一屋子的女人都自動給他讓路,因為親眼看到福林三兩句就讓韶華把孩子生出來,如今在她們眼裡,福林簡直就是送子觀音,七巧娘娘。不過,若是福林知道他以後再都督府的地位這麼高,不只是因為他救了韶華,而是女人們把他當送子觀音來看的話,他估計再也不想踏進都督府一步。
福林從穩婆手裡接過嬰兒,只見她臉色被積壓得灰紫色,臉蛋因為被血水跑得太久,有些浮腫。探了鼻息,聽了心跳,小拳頭抓緊發硬,兩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