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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蓬頭散發,宛如鬼魅,見她不服帖,幾步衝了上前,甩手一巴掌呼去,把這女孩掀翻在地,還不解氣兒,暗想畢竟是買來給那死鬼少爺院子裡的人,傷了臉太顯眼,又往歡娘肚皮上悶踢一腳,學主子打罰下人的手法,不傷頭臉,只在暗處下狠手。
這一腳下去,力氣下了七八分,歡娘抱了肚便難得起身,見那尤婆子氣勢洶洶,只怕又得受苦,急道:“奴家是小公子那頭的人,媽媽怎能下這狠手!”
尤婆子這一輩子窩在灶房裡,被人小丫鬟瞧不起,被老媽媽教訓,今兒能修理修理這瘦馬,日後說出去,也算是個風光事兒,如今得了成紀氏囑託,已是仗著幾分勢,興奮過頭,逼過去咧開黃牙,口臭燻得歡娘欲死:“哎喲,半拉主子都談不上,還將這狐狸尾巴翹到了天上!小公子那頭的人?你可有夫君替你撐腰?”又要朝她腹下踹去。
剛把腳一伸,太湖石砌成的假山後頭轉出個男子身影,將這尤婆子拉了開,朝她心窩子就是一腳猛踹去,又開起罵來:“老虔婆!還不滾去灶房做事!今日的蜜餞燕窩羹還不做好,爐子都熄了!夫人正發著脾氣!你倒是在這兒過起主子癮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遇舅老爺
尤婆子被男子踢翻在地,滾了個半圈,待爬起來,看清面前人,氣焰消了大半,卻猶自不甘心地犟嘴:“是成大娘叫奴婢押她回屋看著。”
男子大喝:“成大娘那邊,自有我去說!”
尤婆子被吼了一通,這才捧著心,喊冤呼痛地下去了。
男子約莫二十有餘,綢袍青帽,裝扮並非讀書文士,倒像個精幹麻利的商戶子弟,身量極清瘦,顴骨微顯,透顯出幾分陰鷙氣,鷹鉤鼻,薄嘴唇,一雙眼瞳沉陰陰,眼瞼下的眼圈一片青。
有黑眼圈的瘦子通常都是內火重,心事多,思慮沉,加上這男子著裝相貌,歡娘只覺得這男子似是個心思頗重,很有打算的人。
男子將尤婆子趕下去,才過來攙歡娘,觸手一碰,見她吃痛避開,驟生幾分憐愛,氣力溫柔了一些,慢慢將她扶到一邊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
近距相處,男子只覺綿綿處子稚香撲鼻,指腹猶餘少女軟滑肌膚的觸感,畢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打從來了異鄉,妻眷也沒跟在身邊,忍不住腹下一熱,泛出一些無邊際的綺思。
須臾,男子制住思緒,才將歡娘上下打量一通,大略猜出這少女身份:“娘子是昨天才從常春館來的吧?”
歡娘沒料到那個燒火的粗使婆子這樣兇狠,坐到美人靠上,才反應過來腮幫子陣陣疼痛,驚魂未定地揉著,一時並沒來得及回應。
那男子也不趕不催,站在一邊,一邊兒負手任她回魂,一邊安靜欣賞這受了驚嚇的小嬌娘。
鄭家年輕丫頭不少,生得好看的,也有那麼幾個,可哪兒又趕得上天生為男人訂製打造的瘦馬?
一舉手一投足,俱是風情現下,連喘個氣兒,也是香噴噴的。
待歇過氣兒,歡娘才打量面前人一通,不由又聯想起害了自己的昭武校尉,若不是他多嘴賤舌,自己怎會受人汙辱還被掌了一嘴!腹內恨不得又將霍懷勳罵了上千回,再想這男子知道自己身份,尤婆子又如此懼怕他,忙躬身謝道:“多謝管事的。”
那男子一怔,笑得和煦:“娘子誤會了,在下不是管事,只是鄭家親戚,剛巧暫住鄭宅罷了。”
歡娘若有所思:“公子是哪房的貴戚?”
男子走近兩步,猶含笑意:“你家柳奶奶,是我嫡親大姐。”正是柳倩娥的的親弟弟柳嵩,今年剛從桐城來了肇縣投靠姐姐,本想借著姐夫原先官場的人脈同如今的家業,做些買賣,誰知鄭濟安做事謹慎,並沒那樣好說話,如今只被安排在鄭家下面一家香粉鋪裡當二掌櫃,幫忙料理些無足輕重的事務,因為還沒來得及置產,暫時留居姐姐家中。
歡娘捻裙福身:“原是舅老爺。”
小小人兒素衫布裙,揖身一拜,說不出的俏。柳嵩小聲關切:“娘子可沒被那婆娘輕薄吧?”
這問題尷尬死人,被男人輕薄也就罷了,被個婆子輕薄,真是難說出口。歡娘臉一燒:“不曾,舅老爺有心了。”退了兩步。
柳嵩見這女孩兒避諱,倒也風度地傾後幾寸,並不步步緊逼著,寄人籬下本不該多管事兒,卻傾前問:“剛剛瞧那婆娘下了死手,可沒傷了娘子哪處吧,可需在下幫襯什麼?”
歡娘見柳嵩關切,無緣無故竟想起那狗仗人勢、心胸狹窄的賊官兒,都是男人,怎麼就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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