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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邊看著,只收回手來,笑了兩下。
歡娘想過無數次被賣作妾的初夜,可現實總在想象之外,萬般也沒料到是這副場景。
剛睡熟了下人廂房,又搬了院子,一晚上,歡娘輾轉反側,想著第二日一大早還得早起給鄭氏夫婦請安,強逼自己睡覺,更是難以入眠。
白日裡本來沒什麼,一到這滴水都能聽得清晰的半夜三更,歡娘睜著眼望著頂梁屋脊,精神一振奮,越想越多,竟發了寒顫。
這偌大一個院子,幾間房加上外面的天井,起碼有百來個平方,現在只有自己跟外間睡得死過去的韓婆子兩人。
誰說現代人的核兒就不怕鬼,就一定是無神論了,她在現代,不敢一個人看恐怖片,晚上上個廁所還得把燈都開啟呢。
膽子小,這是媽生天註定的,可管不著是哪個年代的人!
這東院到底是不認識的死人住過的屋子,自己又跟這死鬼扯了個親密干係,歡娘白日裡大太陽照著,不覺著什麼,現在陰森森的,總有點兒��沒牛�儐胱鵬裂趟倒�惱廡」�鈾賴迷┩鰨��苊沒甓�脊醋×艘幌�埃��⒓貢炒芰梗��蛔用曬�啡ィ���鈽蹲牛骸靶」�遊抑皇前錟閌馗雋槿兆右膊緩沒彀∫跫淦�僚�磯啵�慍さ媚茄�⒖〔環玻�砑�戇��略緹褪嵌��磲套映扇毫耍�汕�蟣鵠湊椅伊恕�
簾外蠟燭禁了夜風,閃了一閃,滅了下來。
歡娘心頭一炸,疑心生暗魅,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朝隔間外頭跑去,跑到韓婆子的搭床邊搖了一搖:“媽媽,醒一醒——”
韓婆子脂肪厚,嗜睡,一見著周公,打雷閃電都懶得翻身,這會兒正是雲裡霧裡,被推猛了,皺眉反手一推,夢囈著劈里啪啦罵:“作死的大半夜吵人瞌睡也不怕下十八層地獄!”
歡娘被糊了一臉兒口水,沒法兒,裡間蠟燭熄了,黑咕隆咚,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回去,只得裹了寢衣,走到院子裡,打算先站會兒,平息平息心情。
院內月光素冷,薄雲掩星,約莫已是下半夜的辰光,再過一個時辰就得天亮,正是萬物酣眠最深的時候,怕是連蟲子鳥兒都在休眠中。
歡娘站了會兒,覺得冷,圍著籬笆牆走動,不遠處有什麼一閃,不自禁望去,一個人形身影一晃,再是定睛一瞧,似是從旁邊一座屋廂內出來,背影匆忙,轉瞬不見。
人影倒霎是眼熟,只這半夜三更的在這兒出現,行跡著實有些詭異。歡娘心裡猜疑著,竟連小公子亡魂也不怕了,輕手踮足地,悄聲悄氣地進了屋。
次日天亮,韓婆子給歡娘打水梳洗,見她眼皮兒略腫,底下掛了青色眼圈,不免埋怨:“這高床暖衾的歡姨娘沒睡好不成?第一日便這模樣,老爺見著,不說你,倒是得怪奴婢招呼不周了。”
歡娘瞧自己這樣子,也確有些憔悴,寡居之屋,又剛搬進來,自然沒有購置脂粉,懇請韓婆子去找個年輕小鬟看能不能左一些妝面上的物事,稍微打理一下容貌。
先前跟嫋煙住一塊兒,歡娘見她就有個竹製的妝奩,裡面裝著胭脂香粉眉石,窮人家的閨女兒也愛美,自己賺錢買花戴。
韓婆子曉得她想法,也就去拿了些過來。歡娘將胭脂膏用水調淡了一些,對了銅鏡,均勻暈在略顯蒼白的兩個頰上,又用茉莉花籽粉放在手心兒一小坨,搓平展了,用嘴吹了一道,才抹在臉上,最後將黑眼圈摁了摁,再換上韓婆子備好的月白裙衫。
韓婆子見她才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精神了不少,宛如變了小半個人,卻又不像時下粉堆三寸高那般濃豔逼人,道:“這淺妝上得好,明明擦了粉,又像是沒有擦過,清透清透的,不叫人討厭。瘦馬館的姑娘們,可都是這麼個化法兒?”
歡娘心忖哪能不清透,材料不多,身份限制,充其量畫個裸妝提提精神罷了,點頭笑:“各有各的化法。”
韓婆子見她稍稍上了一些淡胭薄脂,套個孀寡穿的素衣裳,也是遮不住的面泛桃花,咋了咋舌,含沙射影地咂:“聽說瘦馬總有嫁給七八十的老頭兒,原先覺得苦命,現在看來,倒也不一定,再怎麼著,也有個男人,管他那器物中用不中用,指不準還能享受幾年男女樂趣,有福氣的話,還能得個子嗣養老”
話不好說全,言下之意無非便是歡娘連那幾年光陰的樂趣都沒,更別提享兒女之福。
歡娘不想被她說垮了心情,將頭一偏,望了敞窗外頭,一指:“那院子,是家中誰在住?”
韓婆子瞥一眼,道:“家裡的賬房庫子。”歡娘心裡疑竇一生,脫口:“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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