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焦婆子很是發了些癔想,才醒悟,拔腿奔過去壓著聲音,苦臉喊:“我的奶奶爺爺,這兒可不是”將閒敘舊情的兩人分開,又催促著柳倩娥匆匆離了偏院。
——
因鄭繡繡在後院那一茬風波,被鄭濟安叫到跟前,狠狠訓斥一通,又禁了幾日不出屋。
鄭繡繡打從見了霍懷勳,就一直有個掛念,聽爹爹責罵自己主動與外男攀談,不注意好生護著閨女的寶貴顏面,險些叫外人佔了便宜,只覺被戳中了說不出口的心事,哭得梨花帶雨,回了屋裡禁足,也是懨懨不樂。
旁人都只當是這嬌嬌弱弱的姑娘禁不起罵,也不當回事兒,只是鄭濟安事後消了氣,怕閨女家臉皮薄,想不開,叫高姨娘每日去小繡樓陪陪那女兒,寬慰寬慰。
歡娘這邊因提前請了罪,又被柳嵩開口求了兩道情,鄭濟安也並沒多說,只把那兩名始作俑的踢毽家生小丫鬟揪出來,吩咐按著家規,打了頓,又關了柴房,餓了兩日。
兩名小丫鬟本以為逃了責罰的,還指望著鄭繡繡說情,受罰前大哭,說小姐答應過不會罰她們。
鄭繡繡心頭鬱卒,還記掛著那名校尉大人,正失魂落魄,無精打采,哪兒有當日院子裡的閒心情去當觀世音,話都懶得說半句,更不提求情。
那兩名丫頭也就當了主子心情時好時壞的炮仗灰塵,被拖了下去施罰了。
鄭濟安找悟愧道長揀好了黃道吉日,便與柳倩娥將歡娘帶到府上下人們面前,亮了一道眼,又將歡娘按著兒妾身份,遷到了小公子原先住的東邊院落。
這日天清氣朗,歡娘按著水新娘的規矩,著了一身粉紅衣衫,先去了偏門,再由府內的韓姓婆子牽引著,入了東院廂內,住進了主屋旁邊的耳房。
作者有話要說:
☆、初夜祟影
韓婆子本是柳倩娥那邊的人,約莫四十七八,生得腰臀不分,路都難得走得快,惟滿臉的肉兒擠得一雙小眼聚光,看上去異常老練精明,在主母分派下,跟著一道留在東院這邊,與歡娘同住。
東院靜悄悄,空氣裡淨是了無人煙的寂寥味。打從小公子沒了,空無一人,蒼蠅都懶得飛進來,每隔兩日才來個婆子做掃除,開窗散味。
主屋內纖塵不染,鄭家少爺的床榻櫃櫥書案光潔如洗,書房案上水墨雖幹,硯臺筆洗筆架等文房用具卻一應俱全,毫無缺損。想必是鄭濟安至今叫下人好生保養著,既然死不見屍,總是存著那麼一絲兒明知不可能的奢念。
雖只從窗戶裡瞟去一眼,歡娘也能感受到主人原先的文雅書卷氣,生了些惋惜,要是這小公子還活著,又真是這麼個玉雕錦塑的人,在這年代,紅袖添香陪伴他呆上一世倒也值,可是他要是真活著,恐怕也輪不到自己來進這鄭家的門。
世事兩難全呵。
歡娘進去主廂外的小廳內,楠木四腳桌上已提前擺好了那小公子的衣冠與貢品,跪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奉過香火,算是走完程式,了了一樁事。
韓婆子過來,將她攙起,眼睛眯做縫兒:“從今兒後,姨娘便是自家人,由奴婢來伺候您,若有不周,可得千萬跟奴婢說。”
歡娘知道,這個婆子半是服侍自己,一半也算監管著,日常給主子報報自己這邊的動靜,見她雖是稱奴道婢,腰都不彎一分,哪兒像是個好應付的人,主動福了腰,道:“有勞韓媽媽了。”又從袖內拿出一小錠銀錢,掩著袖子放在韓婆子手心裡:“初來乍到,家中規矩還不熟,日後就有勞媽媽提點了。”
常春館的瘦馬按著級別,每月有些許例錢,田六姑偶爾接一些針黹私活兒,做不完,分給瘦馬姑娘們幫忙,也會象徵性的給點兒獎勵,雖雜七雜八加起來,少得可憐,但因為平日食宿都在館子內,花不了什麼,天長日久,倒也能積少成多。
別看這一小錠銀,歡娘卻是足足攢了好幾年,這會兒一下子給了出去,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韓婆子瞥一眼那銀錢,還瞧不大起,可有總比沒好,迅速捲了袖袋內,咳了兩聲,冷臉兒好歹鬆了一些:“日後這邊只有咱們孤寡二人相處,姨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會好生照應著。”
臨到傍晚,用過飯後,東院這邊兒沒了聲響,倒是高姨娘親自領了婢子過來,看了看房間的床褥被墊,問候了兩句。
歡娘道謝,高姨娘只笑著將她手一捏,親親熱熱:“你我現如今一家人,還分個什麼內外?”
歡娘看得出這高氏應該是想籠絡自己,隻眼下情形不大明朗,也並不說什麼,見韓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