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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弟一說,通身滿腦都是疲憊,只感慨是天意,喉頭甜血還在滾,又在臉盆裡吐出兩小口。
柳倩娥只怕牽連了弟弟,趁機將這夫婿攙回了床上,又示意眾人退下去。
歡娘勉強逃過一劫,卻料不到是柳嵩幫腔搭救,想他自從去年誘騙自己去香鋪被霍懷勳戲弄後,就安分不少,後來從鶴翱觀回來後,柳嵩這小半年在家更是連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跟陌生人差不多了,今兒卻是反了常性。
走出庭院外,歡娘與柳嵩不約而同,對上一眼,卻也沒多問,穿過跨院回廂,剛走上一道短廊子,後頭卻竄了人影兒,噔噔幾步上前,攔了去路。
歡娘一見是柳嵩,心頭一明:“多謝舅老爺為妾身出聲,舅老爺是還有什麼事?”
柳嵩曉得她會錯意,當自己有什麼圖謀,哼笑不無冷意:“我的小祖宗,姑奶奶,要不是你在那人面前進讒言,猛說我的壞話,我哪能拼了性命給你說好話!你甭躲得跟什麼似的,我可再不願意叫人打烏了眼睛、擰紫了脖子!我那天連你一根汗毛都沒動,你可得摸著胸口說良心話啊!我無端端受了這屈辱,你說我冤不冤總之我遵著他的話,只要還有一j□j氣兒,就幫你不在這宅子裡受半毫的委屈,得了吧?”越說越氣,明明剛剛幫了歡娘,卻又像是對歡娘有什麼極大的憤慨,講完甩袖就走。
這話聽得歡娘莫名其妙,回屋細想,才理順了,怕是霍懷勳離開前對柳嵩交代過什麼,可自己幾時又在霍懷勳面前說過柳嵩的壞話。
聽柳嵩的意思,他原先對自己在書樓用強的事,霍懷勳似是曉得了,又隱約記起,從鶴翱觀回來後,接連幾日,柳嵩確實是臉青脖子腫,說是在店鋪幫忙搬貨時不小心摔了,當時不覺什麼,現在想著,竟是那廝下的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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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間又傷又病,再經這一拳重擊,鄭濟安病情一日比一日重,先嘔出來的血還時有鮮紅,慢慢轉成了烏色,怪是駭人,請了幾名郎中,都說無力迴天,數著日子過了。
鄭濟安一倒下,鄭家內外大小,統統都捏到了這姊弟手裡。
少了一個高姨娘,柳倩娥這繼室夫人,做事明顯輕快不少,管理人事井井有條,比原來精許多,縣內的幾個鋪頭,也大半交給了胞弟料理。
歡娘見柳倩娥每天一張臉不笑勝過笑,從來沒有過的眉飛色舞,心裡感嘆要男人有什麼用呢?遇著好的才快活,遇著不好的,人都給他折磨得老十歲,只有銀權才真真是十足十叫人快活的東西。
這日又去端茶侍奉,歡娘剛進了天井,聽柳倩娥在廂房裡頭鶯燕笑語,尤其欣喜。
柳倩娥近來開心,不過是藏在心裡,畢竟夫婿病得要死,哪好明目張膽,今兒卻是毫不避諱。
歡娘心裡頗意外,也不知是什麼高興成這樣,叩叩門,裡頭聲音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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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妙姐產子不到小半月,開了春,城裡雖是春寒料峭,街甬溼冷,鋪肆卻都紛紛掃雪開張,熱鬧起來。
鄭家鄉下看花圃的主事老園丁託信給東家,前日一場春雪下得突然,浩浩蕩蕩,刮塌了溫室棚子,還傷了兩名正在裡頭忙的夥計,一個折了腿,一個砸了頭。
因兩個夥計都是聘的當地農人,主事的先叫人將受傷夥計抬回各自家中休養。
現如今兩名夥計家屬在據理力爭地討要湯藥費,兇得緊,餘下幾名夥計因為同鄉受傷的關係,做事也都找藉口懶懶散散。
眼下正是年頭辰光,招工難,更怠慢不得,主事的便來找鄭家要個解決法子,又說最好是請東家親去安撫安撫。
柳倩娥也沒二話,叫柳嵩親下鄉去慰問傷者。
趕來城裡傳信兒的人一聽,卻為難:“鄭奶奶不好親自去一趟?快的話,半日一日也就能回了。鄉下那些人,怕是光憑著舅老爺,壓不下來。”沒敢說柳嵩是個外姓人,怕那些泥腿子不買賬,當家奶奶就不一樣了,氣勢擺在那兒,又是個婦道人家,那些鄉下摳腳漢子再怎麼野,總有三分顧忌。
鄭濟安病危,就吊著一口半口氣了,柳倩娥這一走,萬一翹了辮子,連個送終的都沒得,哪兒敢隨隨便便離開。
柳嵩見姐姐躊躇,拉到一邊,私下協商:“叫歡姨娘去,她是鄭家人,這些時對香鋪的事兒也算有幾分熟,那些大老粗們半輩子都難得看到個天仙般的富戶女眷,見咱們帶了個姨娘去,也該曉得鄭家誠心,再不得鬧。”
這事雖荒唐,但柳倩娥更擔心的卻是弟弟與那小嬌娘單獨一道。
柳嵩指天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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