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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妒忌心起,從女兒閨處偷來碾磨成粉害性命。
那具死胎,柳倩娥也沒丟,對著宅內人,只說隆冬臘月的,腐不了,暫找鋪子臨時租了個小棺材,將血水糊糊,渾身粉毛皺皮的嬰孩放進去,留著叫老爺回來看最後一眼,免得是個遺憾,述完高姨娘罪證,又將那具四尺多長的楠木小棺木叫家丁抱過來。
鄭濟安一見那老鼠般縮在一團的死兒子,驚悚不堪,肺腑劇痛,那何止是個嬰屍,全然就是鄭家的企盼毀了個絕,老淚縱橫,再聽不進半句話,倚在靠枕上昏了半會兒,念著舊日恩愛,又覺得對不住鄭家香火,思前想後,將高姨娘五花大綁了,叫上兩個老蒼頭和一名粗使婆娘,將她押出了府,送到了郊外的莊子上。
等押送家奴回來,稟了莊上安置的情況,鄭濟安只覺心胸一痛,又虛空一大片兒,嘔出一大口烏血,仰頭昏死過
☆、第 29 章
歡娘得知主院那頭鄭繡繡的彙報;不好預感成了現實;坐在榻上心思糾亂;想鄭濟安醒來後,自己該是脫不了盤責審問。
鄭繡繡確實經常從自己這兒拿些色澤豔麗,氣味濃郁的花草過去,小閨女家縫製香囊罷了,當時哪兒曉得柳倩娥會借這事陷害高姨娘;這倒好;她拔了眼中釘不說,自己也得受牽連。
就連民間傳得最神乎其神的麝香之流,也並沒那麼誇張;並不是一碰就能輕易流產滑胎,區區幾片芍藥瓣兒;雖有活血化瘀的效力,還真能厲害到活活催下六七個月的肉?
柳倩娥叫自己磨花粉送去,摻進高姨娘給妙姐的安胎藥裡,不過只是個給人看的表面罪證罷了,另一頭,誰知道又暗中下了什麼無色無味、瞧不出聲息的狼虎藥。
只可憐了妙姐,本是該苦盡甘來的。
操不完別人的心,歡娘又憂自己。
果然,鄭濟安一醒來,就叫家僕將歡娘喚過去。
歡娘過去主院,進了內室,只見家主臉色烏青,額上敷了巾子,大冬天裡頭冒虛汗,床邊腳凳上還擺了張臉盆,裡頭有吐出來的血團兒,又見柳倩娥立在旁邊,瞳珠冷光晶瑩,身板巋然不動,卻毫不緊張,這副氣色儀態,哪兒像是半天前還看到的病怏怏。
這場病,從頭至尾莫不是就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將這照護孕婦的任務堂而皇之教給高姨娘?歡娘心裡想著,剛拜了一雙家主,聽鄭濟安厲聲道:“是繡繡在你那兒拿的那東西?”
這還是頭一次見著這老爺朝自己發怒。歡娘並不敢抬頭,腰板子跟地面平行,骨頭都快被他嚇化了:“是。”卻覺有目光宛如利刺,直撅脊樑額頭,越發大氣不敢出。心裡直默唸我不要捱打,我不要受罰。
那夜尤婆子被杖打,雖沒親眼見,光聽慘叫也是銷走了半邊魂,若像她那樣被颳了褲子,大庭廣眾下被人打屁股,褲子黏著血肉,真還不如死了得了。
鄭濟安舒淨一口苦惡氣,淚光浮眶:“你無端端領這些物事回宅內,害了我鄭家子嗣!”腳傷稍稍好了後,他也曉得歡娘在宅內幫家裡香鋪做些謄抄活兒,被柳倩娥勸了兩句,想想也沒甚,便由她了。
這簡直是找無辜群眾洩憤,赤/裸裸的冤枉,家中不利孕婦的東西也不止一樣兩樣,運道不好,連吃飯的桌子、地上的石子兒都能將胎兒撞跌出來,別人在我這兒拿了去使壞,我能怎麼著,就算罰,你女兒罪名也比我大!可這話又怎能講得出口,歡娘被老爺一句話梗住,偷偷掀眉去瞧柳倩娥。
平日抱大腿的結果,就是主子只會利用你,利用完了屁都不放一聲。
柳倩娥見歡娘無聲求救,只將臉顱撇到一邊,不言語。
歡娘抖著心肉,見鄭濟安目色漸濃,似要發難,攢了一手汗,卻見臨窗那邊站起個身影,原來舅老爺也在一室,只是從進來到現在太畏懼,沒發現。
柳嵩走近兩步,臉色沉痛,語氣也是誠懇:“姐夫,這事是懊惱,可也怪不到歡姨娘頭上,繡繡外甥女兒拿去,她也沒法,被那高翠翠利用,她那就更是料不到了,拿這些花樣回宅子,也是為了不弄錯那些錄單,比對著謄罷了,想那回,還是歡姨娘看出了夥計調錯縣宰兩房夫人的花粉,給鄭家免去了一起糾紛呢!”
這話一出,柳倩娥狠狠瞪過去一眼,怨他怎就貪色到這個地步,這種關頭還不忘給人說好話,忘記了自己平日的教誨。
倒也是奇怪,柳嵩平日精幹自私之徒,這會兒也不怕引火燒身,見姐夫臉色還是難看,又多勸了幾句。
鄭濟安慟哭一場、昏死一回,早就洩了大半怨恨,現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