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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結巴巴的俄語有價值——俄羅斯不比捷克,懂英語的人很少。一旦侯玉花與劉辰結伴遠行,她會毫不猶豫地扔下汪虹。想到自己可能一個人孤伶伶地往返莫斯科——北京,她就不寒而慄。
早晨,汪虹在莫斯科的旅館裡醒來,發現侯玉花已經不見了。趕緊起床,見案頭有她留下的一張紙條,說她和劉辰去考察外地市場了。
再沒一句其他的話。
汪虹明白,她害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一個人上街閒逛。望著波濤起伏的莫斯科河,心中突然泛起那種漂泊的感覺,特無助,特孤獨,特淒涼。到晚上回來,才想起今天是中秋節。窗外是一輪明月,汪虹覺得遠不如家鄉的圓。
第十三章 遇到郝雨
侯玉花從外地回來,也不說市場好不好,只是告訴汪虹她要和劉辰一起幹了。汪虹苦笑笑,說那好吧,我再跑一次就回布拉格吧。
很快就買到了回國的車票,包廂裡還有兩位北京男士,是從布加勒斯特來的。年齡大一點的叫郝雨,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特愛說話,一說話就笑,一雙不大的眼睛總是眯縫兒著,一路上就聽他講故事了。年齡小一點的叫焦和平,二十五六歲。郝雨不光愛說愛笑,還挺會照顧人。汪虹幾趟大包兒滾下來,落兒了個一上火車就胃疼的毛病。平時跟著侯玉花跑,除了強忍著也沒別的辦法。這回遇上個憐香惜玉的爺兒們,自己也就金貴起來。郝雨一陣兒端茶一陣兒送水,把汪虹服侍得舒舒服服。這傢伙和俄國列車女乘務員混得特好,居然允許他在包廂裡用煤油爐子做飯吃。汪虹喝了他熬的大米粥,胃裡好了許多。他又給大夥兒講笑話,拿羅馬尼亞人的名字開涮,說羅馬尼亞人最常用的名字叫“一拉拉一褲”。
把汪虹笑得肚疼。
北京到了,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郝雨說有什麼事儘管招呼,尤其象上貨這種事兒,他門兒清。
沒幾天,汪虹到北京找郝雨,要他幫助上點好貨。汪虹說這是最後一次了,賣完貨就回布拉格。郝雨說回布拉格幹嘛去,不如跟我到羅馬尼亞呢。你這樣小打小鬧掙不了錢,要做就正正規規往大了做。他這次又發了一個集裝箱雞毛服,“眼瞅著天就涼了,準能賣個好價錢。”郝雨說。
汪虹心裡一動。
這回汪虹上的都是好貨。郝雨帶著她去找客戶,因為郝雨是走集裝箱的大貨主,客戶都不敢得罪,以很低的價格給了汪虹很不錯的皮夾克和羽絨服。
回莫斯科的火車上,汪虹和郝雨在同一個包廂。看著為她忙上忙下的郝雨,她突然笑了,她想起在布拉格聚義時的三姐妹。什麼鐵板一塊,一遇爺兒們就散了!
郝雨問她笑什麼?她不語。
列車上,郝雨幫她賣貨收款,殷勤備至。他告訴汪虹,他原是北京一家建築公司的工人,老婆跟他最好的朋友偷情被他發現了,自覺無顏再在北京混,跟老婆離了婚,隻身跑到布加勒斯特闖天下。一個人在異國謀生,艱難不怕,男子漢嘛。可孑然一身,形影相弔,這種孤獨和寂寞,是最難忍受的。
汪虹對此感受非淺,點頭稱是。
郝雨便說:“為什麼你不跟我去布加勒斯特呢?我發貨櫃,你有英語,可以幫我很多忙。利潤我們平分,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虧待你。我本來應該發完貨坐飛機去羅馬尼亞,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路上才陪你的。”說著便抓住了汪虹的手。
汪虹任他抓著,過了一會兒才輕輕掙出,說:“我得想想。”
是夜,汪虹幾乎無眠。布拉格?布加勒斯特?小郎?郝雨?她無法定奪。
到了莫斯科,郝雨帶她住在他一個河南朋友的公寓裡。兩室一廳,郝雨和朋友住一室,汪虹自己住一室。那河南朋友好像在專職倒票——那時莫斯科到北京的票非常難買,都集中在這些票販子手裡了。郝雨和汪虹到的時候,他剛剛和俄國警察打了一場官司得勝歸來,高興得很。擺好酒菜,一邊吃一邊講起這檔轟動莫斯科華人社會的事來。
河南朋友那天下午乘地鐵縱線去中國人聚居的“吉慶”旅館送票,出來後又準備原路返回。剛下了電梯,一高一矮兩個俄國警察攔住了他的去路。高的年輕,矮的老,他們身後還站著一個穿便衣的漢子。他們把他叫進旁邊的警察辦公室,讓他面壁站著,兩手高舉放在牆上,雙腿叉開,警察便開始搜身。河南朋友心裡火火的,俄國警察經常對中國人來這一手,真他媽的討厭,可是又沒辦法,警察是在執行公務。那天他身上有票款3400美元,被警察一把全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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