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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她顯然不願提起我們最初的相識。
後來,我經常聽生意場上的中國朋友提到她的名字,說她生意做的雲生風起,有聲有色。也有人說她是靠著肉體交易完成原始積累的,說得有鼻子有眼兒。
一個多月以後,我開車去布達佩斯的朋友那裡辦事。我想透過匈牙利中轉,把貨發到克羅埃西亞去。一大早出發,走走停停,中午才到布加迪斯拉發。在布加迪斯拉發吃過午飯,又在車裡打了個盹兒,到布達佩斯天都快黑了。
朋友不在家,我就在車裡等。等了大約有一個小時,他開著車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剛要開門,我按了兩下喇叭。
他轉過頭來,我立即開啟車燈,照得他渾身透亮,他卻看不到我。
他知道必是朋友,便用手遮著眼睛走過來,“誰呀誰呀?有這麼照人的嗎?叫警察了啊!”他咋唬著走到我車前,“喲呵!有朋自遠方來呀這是!趕緊走趕緊走,去中華樓搓去!”
我們倆挑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幾個涼盤熱菜,要了幾瓶啤酒便喝起來。一邊兒喝一邊兒聊,朋友說:“你猜我這麼晚回來去哪兒啦?”
我當然不猜,他也不用我猜。
“我去監獄啦,看一個朋友,唉!”他長嘆一聲。
“怎麼回事兒?”我問。
“我有一個好朋友,叫陶川。也是北京的,1991年我倆一塊兒坐火車出來的。他國內有路子,來了就發集裝箱。那時候賺錢太容易了,很隨便就發了財。到1993年的時候,他已經是富甲一方了。老婆也來了,租一大HOUSE,十幾間房子,都放著貨,還僱了一個南方女子,發貨記賬都是她。夫妻倆開車跑外地,那女子在家就地批發,幹得熱火朝天。
“他們有一個好朋友,姓楊,廣東人,二十多歲。這小楊也是個怪物,從小父母雙亡,一個人在廣州混大,什麼場面沒見過呀?可不知怎麼就成了佛教徒。也弄不清信的是什麼佛,反正家裡是天天香火不斷,那香火把傢俱燻得一道兒一道兒的,房東老因為這事兒跟他吵。吃飯前必打坐,虔誠著呢。
“他們幾個互相經常走動,處得挺好。小楊有時候過來給大家做頓粵菜,我還吃過幾回,味道確實不錯。
“有天晚上,陶川和老婆又開車去了外地批發市場,家裡只剩下那位南方女子。第二天晚上一回來,出事了:滿滿幾個屋子的貨,被搬得乾乾淨淨——連房東的電視機也給搬走了。
“陶川兩口子登時就急了,十萬美金的貨呀,不是小數。趕緊就問那南方女子是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說不知道,她夜裡沒在家住,一個人害怕,跑小楊那兒去了。
“陶川琢磨不對呀?平時他們去外地也都是她一個人在家,從沒聽過她說害怕的事兒呀?滿肚子狐疑,便去找小楊核對。可那小楊竟找不到了。
“他愈想愈不對,第二天深夜,他把那南方女子叫起來,粗聲大氣地逼問究竟。洞庭湖的麻雀見過風浪,那女子根本不怵,除了哭,就那一句話——晚上沒在家住,什麼也不知道。陶川不信,所有房門都好好的,一點破壞都沒有,顯然是用鑰匙開的。可鑰匙除了陶川夫婦,就是她有啊。陶川從廚房拿過一把菜刀來,往桌上一拍,拽住那女子的頭髮說,你今天要是不說實話,我就在這兒把你跺了扔進多瑙河!
“那女子這下可真怕了,布達佩斯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再看那陶川一雙眼珠子紅紅的,兇相畢露,脖子上青筋蹦蹦跳。她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你們去找小楊吧,我什麼也不知道。
“陶川明白了,他本來就懷疑,自打到處找不著小楊,他心裡就咯噔一聲:平時幾個人天天一塊兒攢,怎麼忽然就沒影兒了呢?他出了這麼大事兒,布達佩斯的華人沒有不知道的,光上門慰問的都十幾撥兒了,愣沒見小楊的影兒,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呀。那女子今天這麼一說,他全明白了。
“當下他找越南人買了一把微衝,開始滿世界找這吃齋唸佛的小楊。
“也該著出事兒——他竟把小楊給碰上了。
“那是一個傍晚,陶川從我這兒回去,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燈時,他發現從他車前走過去的一個人特像小楊。傍晚,看不太清,但走路的姿態、個兒頭都像。從他前邊右轉,進了一條小巷。綠燈一亮,他立即拐進那條小巷,小巷裡空無一人,他把車猛地在那人身邊煞住,跳下車來。那人聽見動靜,回頭一看,撒腿便跑。
“這一跑就什麼都清楚了。
“陶川猛追,小楊人小腿短,幾步就讓陶川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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