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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遂同管家到周家交足銀子,便要領金香上轎。
誰知金香、臘枝俱是凌波小姐朝夕相處,寸步不離,心上最鍾愛的,何獨把金香來賣?因臘枝他母舅衙門舊好甚多,人情又最熟悉,周公上下使用,全託於他,千思萬算,只得將金香賣了得些銀子來救父親之命,三人久已商量定的,但是即刻便要分離,自是難以割捨。三人哭成一團,連做媒婆子,也傷心起來,不勝淒涼,倒是那金香抹了眼淚,朝小姐跪下,又拜了幾拜,道:“小姐,不必悲傷了,我知小姐只是為了老爺不得已而為之,決計不想你!況且不到遠處去,日後亦還有相見之日,也未必可知,我去了,只是萬望小姐日後若見了鐵郎,代妾問聲安,金香心中早已把他當作夫君,切勿相忘。”凌波小姐含淚點點頭,金香回頭又與臘枝作別道:“臘枝姐姐,我去之後,小姐房內只唯你一人,全煩姐姐服侍,我身雖去,心是不去的,相信定有重逢之日,且自寬懷!”竟上了轎,到了朱家,不題。
卻說金香下轎,入得門來,見了朱雲峰,心中刀刺一般。因她看見雲峰正如一頭餓狼,兇巴巴之眼晴在自家豐滿身上來回轉動,幾乎沒眨一下眼,口角似乎有些誕水流了出來,牽出恁般長絲,金香心道:“看這個主人,必是一個色狼無疑,可惜我進入了狼窩,怎的才能脫出他魔掌?”忽又轉念想道:“我之千淨身子已全給了心愛之鐵郎,今生今世我都是他的人,假如主人強迫於我,汙我清白身體,我便立刻去死,也了了自己願望,怕不得這許多。”遂大膽上前見和。
且說朱家上下聽到新買丫頭到了,又聽說姿色不亞於先前賣掉之府中美婢秋花,大家一窩蜂地擠在門口,看著金香姑娘走過來。只見她不卑不亢,昂然走進廳堂,全無丫頭那般畏手畏腳樣兒。上身著花紅麻紡對開襟,下身穿著翠綠麻布裙,一張瓜子臉兒,兩汪含情秋水,一隻小瑤鼻,半隻櫻桃口中白貝齒,半節兒胳膊露在外,如剛出水藕節一般白嫩。再看下著一雙繡花紅底鞋,金蓮三寸窄窄,行動起來嫋嫋娜娜,似弱柳扶風,又隱約有股陽剛味道。如若大家不是先知她為丫鬟,肯定初開一眼,即以為是哪家閨女,把個朱家中男僕看得個個垂涎欲滴。特別是呆三,就如死了一般,翻著白眼,府裡上下一致讚道:“好個嬌美人兒!”
小姐蘭玉與悍婦李氏,都出來給了見面禮,金香逐位叩頭完了,規規矩矩立在一旁。李氏一見金香豐盈姿態,先是妒火中燒,繼而又見丈夫雲峰一個勁兒直瞟金香,心中醋瓶被打翻,河東獅吼道:“金香,你是姑娘討來做伴的,我家相公好不正經,以後只在姑娘房中,無事不必到我房裡來,不可與我相公講話,恐有不端之事,還我清白家風,我是不容情的,你初來不曉得我家法度,故先與你交待清楚,以後犯了,事法侍候,你隨小姐罷!”
此時雲峰聽了妻子這番悍言強語已是嚇得面無人色,只得老著臉皮,吩咐金香到妹妹蘭玉房中去。卻道金香聽得家主母如此要求,就覺似從天上降下一道赦書來,不勝歡喜,尋思道:“只要日後那色狼來糾纏,我便叫喊,看他懼內樣,必不敢輕易動手。”想罷,不由喜上眉梢。
且說金香到了小姐蘭玉房中,向蘭玉行了禮,陡見小姐花容月貌,觀之甚是可親。面若桃花,眉如雙攘,唇若徐朱,臉兒白得如玉。一個苗條兒身材,增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一張俏臉,增粉則太白,施朱則過赤,與自家先前小姐一比,真是各有千秋,可愛之處不盡相同。
金香進得小姐房來,並不俱生,烹茶送水,疊被鋪床,還比秋花更加殷勤,弄得個蘭玉如非之喜,頃刻不離,她帶給金香講秋花之樣,相貌,以便日後相認。
蘭玉看金香不似一般丫頭,十指纖纖,不經意中露出一股書香氣,放問道:“金香,在先前小姐家,你可曾會小姐識書斷書麼?”
金香道:“筆墨之事,奴才初懂,自幼隨待小姐陸續也曾習學過、只是初識幾字,不敢亂道。”聽金香謙恭有禮十分得體之回答,蘭玉不由十分喜愛金香,有為其師之願望,故蘭玉謂金香道:“金香,日後我把你當作妹妹一般,你心裡話道與我聽,我亦如此,兩個人才不寂寞,對於筆墨書香,你既習過在我身邊再習習,自然好了。”
金香不禁喜忖:“才離開一個妙人姐姐,今日又逢了個好主兒,也許是上輩子修來之福分。”道:“若得小姐抬舉教誨,獲益非淺。”
自此兩人十分相待,有姐妹情誼,只是雲峰色心未死,後來不知能否佔了金香?有詩為證:
狂風折大樹,枝丫各離去;才道狼穴險,又覺閨房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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