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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打算解釋一二,告訴羅宇衡自己真沒這麼偉大的時候,柔和的清光拂過,還給殺紅了眼的眾人一片清明。
伴隨著清光的到來,黑暗徹底散去,光明照耀於身,野獸迴歸山林,腐屍紛紛倒地。輕柔優美的女聲響起,幽幽嘆道:“你既憤恨於兄弟後裔的滅門,決意復仇,又為何驅使這些屍體,干擾死者的寧靜?”
明明是血腥汙穢的修羅場中,她的“降臨”,卻把一切殺戮轉化做空山新雨的勝景,滌盪了無盡的慾念與血腥。
柔和的月色映在她舉世無雙的秀麗面龐上,清晰了輪廓,卻帶來難以描繪的朦朧詩意。
在見到她之前,任何人都無法想象,世間竟有容貌風華出眾至此之人。她仿若集天地靈氣而生,似高懸蒼穹的明月,清冷高華;又如長居洛水中的美麗女神,溫柔優雅;還像一個不甚清晰的夢,飄渺卻悠長。
蕭雲霈心頭大石落下,卻見羅宇衡有些痛苦地按著太陽穴,不由關切地問:“怎麼了?”
“眼睛有些痛。”羅宇衡故作輕鬆道,“放心,沒事。”
他只是又一次習慣了漫長且單調的黑白,猝不及防看見明麗萬分的火光,有些不習慣,罷了。
封仁提著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皇帝,話語中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快意:“前輩,你來晚了。北齊皇室和宗親,死得死,傷得傷,真正血脈相近的,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葉歆瑤不疾不徐,輕描淡寫地回答道:“那又如何呢?”
聽得她的反問,封仁先是一怔,隨即大笑起來:“是了,是我想岔了,在您心中,帝王將相,販夫走卒,皆是一樣的。北齊元氏皇族死多少人,與您確實沒什麼關係!”
“話雖這樣說,但是”葉歆瑤輕嘆一聲,有些惋惜地說,“你堪不破心魔,為一己私慾害死這麼多人,我卻不能放你繼續留在世間了。”
本應溢滿殺意的一句話,卻被她說得如此輕柔平靜,甚至帶著說不出的婉轉味道,看上去當真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封仁卻知,自己定難逃此劫。
“我做下的惡事,自然由我一人擔當,前輩要殺我也在情理之中。”封仁一邊說,一邊用手插入北齊皇帝的心中,用力捏爆他的心臟,然後將這位九五之尊隨意扔到屍體堆中,對葉歆瑤說,“穆侯府被滅後,晚輩心中一直燃著一團火,縱殺光這些實權派的人物,也不能減輕我心中徹骨的恨意。為此,我深入元氏皇族的祖墳,汙染了他們的龍脈,又借山川地勢之利,將元氏皇族三百年的國運鎖在自己的身體裡。”
哪怕他當著葉歆瑤的面殺死了北齊皇帝,葉歆瑤也沒有絲毫動容的意思,更沒有出手相救的打算,畢竟若真算因果罪孽,還保留著部落酋長風俗的北齊達官顯貴們,沒人手上沒沾過人命,所以她只是問:“然後呢?”
封仁慘然一笑,絕望道:“封某全仗一份思念,才生生地從死人堆中爬出來,只為與親人相聚。如今家族直系血裔悉數斷絕,我已是生無可戀,不過想多拉幾個墊背的罷了,怎能汙了前輩的手,還要讓前輩背上摧毀北齊國運的因果?”
他說得可憐可悲又大義凜然,葉歆瑤心中嗟嘆之時,卻覺得封仁偏激、狠心太過。
報復元氏皇族和摧毀北齊國運,二者的概念全不相同。倘若封仁真像他自己所說得那麼明事理,給他留下一條後裔性命便不向北齊皇帝復仇,並懂得禍不及稚兒的道理,又怎會心心念念,要毀去北齊國運?分明是怨憤至極,自家血脈已絕,也要對方斷子絕孫。
要知道,北齊皇帝還有好幾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小兒子,這一次並沒有跟來。倘若北齊國運尚在,一定時間的混亂後,眾人少不得立個年幼的皇帝,頂多過幾十年主弱臣強的日子罷了。雖苟延殘喘,卻能維持得之不易的和平,可北齊國運一旦被摧毀,便是國內處處烽火,其他國家趁虛而入如此一來,不知多少本該幸福平安一生的黎民會捲入戰火之中,滿腔怨憤,枉死而不得超生。
若非葉歆瑤修為遠勝封仁,封仁興許會做得更殘忍,更過分。
沒辦法以強權鎮壓,就婉轉地示敵以弱,讓敵人放下心防,封仁這百年的歷練,可真沒落下。
“既是如此”葉歆瑤嘆道,“你自絕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封仁轉過頭,不甘地看了修羅場一眼,自嘲地笑了笑。
下一刻,他的唇角沁出綠色的詭異血絲,劇烈的痛楚傳遍四肢百骸,明明無力再站著,搖搖欲墜,卻強行支撐著身子,倔強著不肯倒下。他望著葉歆瑤,眼中又釋然,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