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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這四個字,已經夠了。
崔裕是個裝得騙過了天下人的偽君子,陳嚴身為昔年掌門之位十分有利的競爭人選,沒像自己別的師弟一樣,死的死,殘的殘,也沒像自己的小師弟一樣,叛離門派成為魔君,千夫所指人人唾罵,還時不時被大師兄苦口婆心地勸一頓,希望他改邪歸正,卻反倒成了不識好歹的典型。
聯想起崔裕眾多嫡親師弟們的命運,再想想陳嚴,一直保持著溫文爾雅,謙恭有禮的好名聲,在這位掌門師兄手下活這麼多年,哪怕落下風也沒怎麼吃過大虧不說,還建起了足夠的勢力。他在崔裕死後,從凌霄劍派三位元神真人中脫穎而出,迅速掌權,旁人連一句“不”都沒有,可見他的心機之深沉,手腕之高杆。
崔凝姿敗在這樣的人手底下,被他利用個乾淨,的確不冤。但同樣,她能忍這麼多年,小心翼翼地調查證據,直到瓊林大會才發作,這也證明她是個心眼比蜂窩還多的人,頂多吃了年輕,閱歷不足的虧。
有心眼的人不可怕,葉歆瑤和申簫本身就是九曲迴腸彎彎繞繞,走一步至少要想一百步。但心術不正這就很要命了。
容與想了想,大概是覺得“心術不正”四字,沒辦法概括全崔凝姿此人,未免得葉歆瑤和申簫將她當做受害者看,就補上一句:“能屈能伸。”
他素來不說長道短,此番這樣說應當是想說沒臉沒皮吧?
縱容再怎麼痴心劍道不管事,也沒人能否認,容與目光很毒,看人十分地準。很多事情,只是他不想做,不願說,卻不意外著他不知道。
容與在凌霄劍派時,人緣十分之差,他卻從來沒想過去經營。因為他清楚,那些蓄意靠近他的人,心中瀰漫的是難以言喻的嫉妒乃至恨意。自己若一直身處他們無法企及的高度,他們自然會趨奉一輩子;自己若是落了難,這些人無論受了自己多少好處,都會爭前恐後地落井下石,以“朋友”的身份,編造出他的各種罪狀,渲染著他的種種“惡行”,既是如此,他又為什麼要給那些人好臉色看呢?他拒絕崔凝姿,一方面是並無成婚打算,一方面也是因為早早地就看出他倆壓根不是一路人,崔凝姿和陳嚴才是爛鍋配爛蓋,天生一對。
崔凝姿能一遍對陳嚴叔叔伯伯喊得甜,一邊在心裡詛咒這個佔據她父親位置的人千百遍,心心念念查出證據,在大庭廣眾下揭穿,給對方好看,陳嚴就能一邊賢侄女賢侄女喊得親熱,一邊看著對方慢慢步入自己的陷阱。
如此想來,“誤會盡去”“冰釋前嫌”之後,崔凝姿自然要賣好陳嚴,將玩伴的秘密給抖出來,以示自己“改邪歸正”,“再無藏私”,陳嚴自然也要“溫和寬厚”地接納“被矇蔽的少女”,給她更好的待遇,才算你好我好大家好。
“凌霄劍派的風氣,實在是”古韻宗最不著調的事情,也就是仗著修為高毆打你一頓,哪怕以申簫的身份和後臺,連納個妾都要經過對方同意,不能強搶。所以申簫抽搐著嘴角,很是感慨地說,“一宗門的妖魔鬼怪啊!”
葉歆瑤點點頭,贊同道:“縱劍修對心境的要求不高,也不至於這般戕害同門,將心思都用在勾心鬥角之上啊!長此以往,門派的行事都快走入邪道,當真靜雅的膽子也真大。”
她毫不懷疑,阮靜雅要將恩人侄孫女送到凌霄劍派的時候,容與肯定提醒過,凌霄劍派的風氣不好。明知道是這樣,阮靜雅都肯,除了膽子大,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容與沉默片刻,才緩緩道:“阮姑娘說,真沒什麼。”
也就是說,都是陰謀詭計裡泡著長大的,互相算計,誰也不弱了誰,對吧?
對於這個理由,葉歆瑤無語了很久,才無奈地攤了攤手:“若咱們去密道的時候,遇上了這位陳掌門已經有劍嬰的劍修,可不怎麼好對付啊!”
“既是如此。”這時,一個似水溫柔,飽含笑意的聲音,自三人耳畔響起,“加我一個,如何?”
縱只聽過一次,這個聲音,亦是絕對不會忘的。
站在葉歆瑤身邊的青衣女子笑吟吟地望著他們,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透著難以言喻的溫柔味道,整個人就如三月拂面的春風又似冬日的陽光,溫暖,柔和,不帶半點陰霾。
這般光明美好的女子,卻讓申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寒意從腳跟直接竄到心窩子裡。
容與未曾見過這位女子,但觀其修為,再看看申簫的反應,離開知道來人是誰。
青衣女子望著葉歆瑤,目光落在她鬢髮間的金步搖上,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輕聲問:“漂亮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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