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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的安危,方才的局面,本應是同歸於盡之局。
白衣人神色一鬆,淡淡道:“這個破綻,我無法彌補。”
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倘若沒有這些部下的存在,沒有他們的耳提面命,沒有復國復仇的重擔,他會不會早就走在了追逐劍道之極意的路上,比如今更進一步。也曾徘徊猶豫,考慮要不要放下重擔,為自己而活。可直到今天,他仍舊是他們的主上,領導著這支顛沛流離多年的隊伍,以自己的方式為南越的光復而奮鬥。
他沒辦法忘記親人的血,國人的淚;沒辦法忘記這些人為了他,究竟做出過怎樣的犧牲;更沒忘記過,他學武的初衷是什麼。
由於太過無力,不想做累贅,希望憑自己微薄的力量,保護為自己犧牲的他們。
最初的最初,那個小小的孩童,願望竟如此簡單。
從國破家亡的那一刻開始,作為南越國最後的王子,他就不能只為自己而活。
不在乎眾人聽見這個絕世強者竟還有破綻時的表情與心態,猜到他會這樣說的葉歆瑤微微一笑,提出邀請:“高明的劍術需要強大的對手方能磨礪,既仍有破綻,何不與我去殺一個人?一個只有我們聯手,方能徹徹底底殺死的人。”
此言一出,旁人還好,檀郡葉氏那邊卻是炸開了鍋。哪怕嘴上不說,知情的眾人心中卻如釋重負,主動對葉歆瑤不負責任的行為給出解釋——原來還有一個比瓊大人都強的人存在,難怪瓊大人怎麼說也要將這個白衣人救下來,比起受了她救命之恩的白衣人,需要他們聯手對付的絕頂高手才是世間最為危險的存在,若是那人心情不好,哪怕有瓊大人坐鎮,咱們也會死得很慘吧?果然,瓊大人不會無的放矢,做得每一步都是為了家族,只是她之前為什麼不解釋呢?若是解釋的話,咱們也不會也不會腹誹她為一己私慾,毀去濤大人營造的大好局面,指不定因太過激狂,最終害了家族。哎,如今想來,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只要你足夠強大,哪怕你生性狂傲,偏激放誕,為所欲為,也會有太多人爭先恐後站出來,找出無數個連你自己都想不到的理由,為你辯解,為你辯護,只因你夠強。
崇拜強者的本能隱藏在每個人的心底,或深或淺,只待某個時間地點,噴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在眾人的攛掇下,與葉濤關係不錯的葉泊走到葉濤旁邊,推推這位堂哥,見他轉過頭來,便朝著空無一人的湖心擠眉弄眼,頗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覺。
猜到他們在想什麼“好事”,葉濤無所謂地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這種事情不可能。”
“怎怎麼不可能?”葉泊一聽,頓時急了,只是礙於人多眼雜,高手的目力與耳力又好,才強忍著沒吼出來,只是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焦慮與急切,“你看,他們多”多般配啊!
哪怕受了救命之恩,到底也沒姑爺來得可靠,是不是?
同樣的話題,也發生在落星湖畔一處陰暗的角落,幾個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那裡,激烈地討論:“你覺得有戲麼?”
“別開玩笑了,咱們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喊,說讓主上留個後,可到了現在,主上也”
“去去去,那些庸脂俗粉,怎麼配得上主上。這一位咱們可是見過的,雖然說是冷淡了點,高傲了點,目中無人了點,旁的地方卻也沒得挑!再說了,若真檀郡葉氏還會保皇帝老兒?不得舍了命來幫咱們?”
這等談話,不止發生在與兩人息息相關的眾人身邊,也是諸多大勢力的擔憂。他們默默地祈禱,期冀世間最強的三人同歸於盡,省得日後在惶恐不安中度過,卻不知葉歆瑤與白衣人壓根沒走遠,將他們的談話盡收於耳後,壓根沒當回事地轉個彎兒,便回到落星湖畔的一處別院。
白衣人於別院門口駐足凝視片刻,方緩緩道:“陣法。”
“正是。”葉歆瑤半句解釋也沒有,隨口應了一聲,推開院門,踏入院中。白衣人也沒有半刻遲疑,不疾不徐地走進去,便見空曠的院落正中按照五行之位點了十炷從未見過的線香,線香四周則碼著許多竹簡,第一眼看上去覺得七零八落,細細揣摩,又彷彿蘊含某種玄妙意味。白衣人目光一掃,發現這些竹簡的數量,恰是一百零八枚。
若說光憑這兩點,都不足以讓他動容的話,躺在核心陣法之中的女子,卻讓他有著些微的詫異——哪怕再不關注旁人,對這個讓表弟不得不脫離家族,跟隨他們的妾室,他還是有一點印象的。
似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