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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的動作有一瞬地停滯,但見他輕輕搖頭,糾正道:“不,是‘船容與而不進兮,淹回水而疑滯’的容與。”
第二十一章 塵埃落定再赴約
眾人滿以為,有葉歆瑤的引導與保證,開啟這支復國隊伍與檀郡葉氏交流的第一步,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誰知剛開始交涉,檀郡葉氏負責談判的人就開始頭疼,因為在第一個問題上,他們便無法達成共識。
開疆拓土之功,足以流芳百世;割地賠款之舉,必將遺臭萬年。皇帝再怎麼討厭世家,也絕不會蠢到讓自己擔上這種壞名聲——讓南越真的復國,這不是平白給世家找了個反自己的理由麼?而南越舊部顛沛流離二十餘年,縱是昔日將家國看得不怎麼重要之人,如今“復國”二字也成了執念。他們力爭要光復南越,哪怕大魏給一等國公之位,不知說了多少次附屬國的國主還不如大魏的國公都不幹。為此,雙方一度僵持不下,檀郡葉氏的人私下不知噴過多少次對方不知好歹,咱們又不是沒有高手,為何對這群傢伙苦苦忍讓,幾乎沒辦法繼續談下去。
葉濤心中也極為不耐,希望葉歆瑤出手與容與再打一場,早早將他一道帶走,或者與對方談一次,以堅定後者的信念,省得這麼糾結,葉歆瑤卻堅定地拒絕了。
從容與糾正名字寓意的那一刻起,葉歆瑤便已明白,容與從始至終都走在理想與現實截然不同的道路上,雖未曾猶豫,夜深人靜每每想起,心中遺憾與痛苦卻揮之不去。
這種事情,旁人的勸說能起到一時作用,卻註定會留下心靈的破綻,對修行有害無益。葉歆瑤見容與驚才絕豔,於劍道一途天賦絕倫,自不會胡亂插手對方的抉擇,打著關心的名號做出害人的事情。
攸關一生的抉擇,誰也不能替自己下決定,不是麼?
因這種“不近人情”的舉動,她自然又收到了族人好一通腹誹,什麼女生外嚮,什麼還沒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之類的話都說了出來。葉歆瑤對他們這種“你是家族的一份子,必須無條件為家族謀福利,否則就是大逆不道”的想法早摸了個透,也壓根沒當一回事,哪怕謠言越演越烈,她也恍若未聞,無動於衷。
與其關心這些嘴碎愛嚼舌根的人,還不如再檢查一遍葉凝兩個兒子的身體狀況,看看能不能清除他們體內的天魔之力來得要緊。
靜思七日之後,容與選擇放棄不切實際的復國夢,這才又一次化開僵局。
整整三個月的拉鋸談判之後,雙方終於擬定最後結果:朝廷設越國公,世襲罔替,封邑便定在南越郡;容與的部下則一一授予出身,並冊與南越郡的官位;南越的子民與大魏子民一般無二,朝廷一視同仁,自賣的奴婢管不著,被強賣的奴婢皆得放回,等等。
這些條款看上去極為冠冕堂皇,似沒什麼問題,能暗箱操作的地方卻實在太多,也充斥著刺鼻的血腥意味。別的不說,光說南越風景氣候宜人,又極為富庶,便讓這裡的官位僧多粥少,無數人打破了腦袋想來此撈一筆。勢力稍微弱一點的世家,沾都沾不到南越郡的邊,連口湯都喝不著。
這些官員與有世家為依傍的商戶為謀取利益,到底“買”了多少南越奴婢,讓他們白白給自己幹活,壓根就沒辦法算。可以說,整個南越郡,沒有一個官員與富商的手中,沒有沾南越子民的血淚。皇帝倒是答應得極好,但想借朝廷或者檀郡葉氏之手清除這些人,無異於天方夜譚,條約履行的前提,就是把佔了坑的蘿蔔們全部砍掉,屬於這些蘿蔔的金銀財帛奴婢土地自然歸了後來者,釋放奴婢什麼的,自然隨意。
對容與來說,能用手中之劍解決的問題,完全談不上問題。前番諸多勢力恐懼他的強大力量,對他暗下殺手,雙方早就結了仇,再往深地得罪一點,對世家割肉放血,他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敢叫囂的,殺了便是,又有何懼?
對於這一點,他的部下倒是不大滿意,在他們看來,這樁買賣中,最賺的當屬皇帝。
南越郡能帶來鉅額財富不假,卻沒多少落在皇帝手中,利潤悉數被世家瓜分,頗有抱負的皇帝對此早有微詞。封個越國公,確實會讓對方經營個十幾年,成為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但那又如何?南越離京師太遠,又隔著一個海峽,委任地方官過去,難道就不會出事麼?比起如今完完全全撈不到好處的南越郡,與全天下作對,不得不與自己聯手,均出一部分利益的越國公,自然比世家可愛許多。
對這種利益糾葛,葉歆瑤素來不放在心上,也懶得看他們為利益爭得天昏地暗,頭破血流的醜惡嘴臉。在她看來,誰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