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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蓋棺論
“這個女孩兒,倒是可惜了。”太煥極瑤天內的一處洞府中,一青衫女子立於水鏡前,凝視葉歆瑤的一舉一動許久,方輕輕嘆道,“我見她根骨心性都是極好的,本有意琢磨一二後,觀其表現,好則收入門牆,讓姝兒多一個師妹,卻未曾料到,她竟是這樣的想法。”
若一個人連自己都沒有了,覺得存在的意義就是依附男人而活,這樣的人還求什麼仙,問什麼道?
對方縱有千好萬好,光是這一條,她就看不上。
這位氣質嫻雅,風姿卓越的女子不是別人,恰是雲笈宗四位元神真人中唯一的女性,掌管雲笈宗萬千道藏的桑青真人。她的話自然極有分量,若是這句評語傳出去,葉歆瑤怕是隻有被黜落的下場,甚至連稍微出名一點的正道門派,都會不要她入山門。
站在桑青真人身旁的紫袍道人鬚髮皆白,自有一種逍遙自在的氣度,又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正是雲笈宗的掌門,長風真人。
千百年相處下來,長風真人對桑青真人的性格很瞭解,知她既下了決斷,斷不會再看葉歆瑤一眼,便溫言道:“小孩子見識不多,一時半會牛心左性情有可原,待她在雲笈宗待久了,自不會將自己擺到如此低微的地位,你也莫要太過武斷。”
桑青真人搖了搖頭,很是堅定地反駁道:“我原以為她不依靠男子,考核之中也未動半點壞心思,算得上獨行獨立,行事端方可靠,偏生男尊女卑的思想若是綿延個千百載,人人都當是至理,連女人自己都不以為是流毒的,又怎能將之扭過來?”
作為一個深受男尊女卑思想迫害,處境一度十分悽慘,卻從未接受世俗的壓迫,反倒奮起反抗的剽悍人物,桑青真人自修行之後,便堅定走女尊路線和女權主義,甚至還特意在一個小世界攪風攪雨,硬是將人家的社會習俗從男尊變成了女尊。不僅如此,見數百年後世易時移,那個世界依舊是女尊,可見給了女子機會的話,她們絕對不會不如男兒。對這一有力地反駁絕大多數男人歪理的事實,桑青真人心中大塊,竟因此事補破綻,得圓滿,從而晉級元神。
可想而知,能為此事除心中縫隙,成就元神之路的桑青真人,對那些心中有小家無大家,只求家庭幸福美滿,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壓根沒什麼雄心大志的妹子,該有多麼的恨鐵不成鋼。她多年來只收了鬱姝一個弟子,就是看中鬱姝不同尋常的清冷孤傲,目下無塵,對男人都不假辭色,觀賞大過喜愛的表現。之前見葉歆瑤表現不錯,她頗動了幾分心思,覺得若是好的話,觀察一陣子,再收個徒兒也無妨。如今一聽葉歆瑤刻意甩出的言論,卻是感官大降,徹底失了興趣。
紫袍道人觀察入微,將水鏡翻過一個鏡頭,指著之前的畫面說:“你看這孩子入幻陣的表現,顯然是被男人傷透了心,一般女子對待負心人,總是割捨不下,既有深入骨髓的恨,亦有纏綿入骨的愛。她卻能坦然將之抹去,不怨不恨,端得是修行的好苗子,你當真不再考慮考慮?雖說咱們雲笈宗沒有長老之位一脈相承的規矩,可淮青前有阿梁,後有清輝襄助,得以甩下手什麼都不做,安心遊歷修行,你卻得繼續守著這裡,天天應對借閱書籍的弟子鬱姝現在都沒發現自己心性的縫隙在哪裡,步虛都沒辦法晉,更特別說元神,咱們不能因此耽誤她的修行。若多收幾個弟子,分擔一部分你的工作,下一次的天人五衰到來前,你的準備也應多一些。”
元神真人乃人仙最後一境,壽數極長,卻無法輕鬆悠閒。他們想繼續活下去,就必須經歷上蒼的考驗,即“天人五衰”。
名為“五衰”,次數卻並不確定在“五”,主要看這位元神真人的心性。心性趨於圓滿的,或許一次兩次,就能直接晉為地仙;心性不圓滿的,指不定扛個千百次考驗,也還在元神期轉悠。若是運氣差,或心性漏洞太多,又或樹敵太多,莫要說歷經千百次考驗,隨便哪次的衰劫,都足夠要人命。正因為如此,元神真人很少沾染俗物,泰半都是遊歷凡塵,收集功德,或者一心閉關苦修。
憑元神真人的心性,被瑣事拌著不能閉關,未必會真出問題。可這樣在修行上的進益,絕大多數都不如閉關者,倒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桑青真人也知唯一弟子的性格缺陷頗多,修為鎮不住場子,無法將自己手上的事情下放給她做。可若讓別人的弟子來幹,這是結仇不是市恩——修為低一點的修行者,或者魔門的修行者,或許會看重手上的權利,而道門尤其是雲笈宗這等崇尚“清靜無為”的宗派,你讓我一干就是幾百上千年的瑣事?我還要不要修行呢?除了自己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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