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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揚州,開始經商,雖說斯文掃地,也被家族除名,卻過得比從前不知道要強多少。
快速想了想羅碩的生平,宋老道不由意動——還真像老祖宗說的,這兩父女都極好命!
廣寧十五年的大水,不知淹了多少田地村莊,洪水過後,瘟疫橫行,糧食欠收,百姓顛沛流離。多少大人都熬不住,死在一連串的天災人禍中,羅碩一介黃口小兒卻活了下來,被羅老爺買下,給了一口飯吃不說,還能學手藝。
羅老爺養著的孤兒,沒一千也有八百,有看家護院的,也有學習手藝的,比羅碩忠厚老實勤勞肯幹,或是比他機敏靈活舌綻蓮花的數不勝數,偏生羅碩就對了羅老爺的眼緣,覺得他沉穩果敢,又不乏細心,便提拔他做了管事。若單是這樣,倒也算了,畢竟被羅老爺欣賞的管事少說也有一二十個,年齡差不多的也有七八個。羅小姐乃是羅老爺的獨女,夫婿真是挑花了眼,偏偏那麼多青年才俊,羅小姐一個都沒看中,卻唯獨看中了其貌不揚的羅碩,人嫁了不算,還帶著萬貫家私做添頭莫說一介孤兒,就是常年行善積德的人家,又有誰能有如此好運?
至於羅妙菡,那就更別說了,楚王的許諾雖隱秘,也逃不過有心人的耳目,一介商賈之女能為藩王側妃,不是命好是什麼?公侯家的千金爭得眼睛都紅了,也未必能嫁入皇室呢!雖說後者願意做妾的話,一個側妃身份跑不了,正是因為做不了正妃才進不了皇室大門,可這兩者的身份地位能比麼?商賈女入皇室玉牒,真真正正是祖墳冒青煙了!
宋老道越想,呼吸就越是急促,心也砰砰直跳——羅家父女的命越好,若自己能爭過來,那不就是自己的命越好麼?
這一刻,御封的國師,歸真觀的觀主,達官貴人眼中的世外高人,卻恨不得能生出翅膀飛到揚州去,立刻把過繼的事情給辦了!
“看你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再這樣下去,為長生墮入邪道都不自知!”葉歆瑤冷眼睨著宋老道,厲聲喝道,“我且問你,若我為你辦成了這件事,你打算怎麼對羅碩和羅家小姐?”
宋老道聞言,不由心中發虛。
按他的想法,自然是殺了羅碩,將對方的命格奪來,然後託言羅小姐看破紅塵,矢志不嫁,一生清修。大不了為她求個御賜的封號,當個皇帝金口玉言封的居士,也算地位有所保障,一點都不虧待她。區區商賈之女,能見天顏就頂天了,還想怎麼樣?
當然,想法歸想法,宋老道卻不敢這樣說。
雖是寥寥幾面,宋老道也自認為摸清了這位老神仙的一些態度,嫉惡如仇說不上,蠅營狗苟卻是肯定看不慣的,殺人奪女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更是做都不會去做。若說宋老道之前膽大包天,一味求利,聽葉歆瑤說這麼一大通因果業報,也有點信了,只是一時半會心態和想法改不過來罷了。
到底怎麼說,才符合老神仙的心意呢?
饒是宋老道自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很高,這些年也憑著八面玲瓏的手段,在保全自身,壯大道觀的同時,更是不知撈了多少好處,可遇上與自己三觀截然不同的人,一時半會也卡殼了。他想了好半天,才含糊地將皮球踢給葉歆瑤:“還請老祖宗示下。”
對這種既想得好處,又不想擔責任的人,葉歆瑤一向無甚好感,聞言便冷冷道:“女人的福氣,大都來自於父、夫、子,你不想延長的壽命少六成,就最好打消讓她一輩子不嫁,乖乖被你控制的念頭!”
這句噁心到讓人想吐的話,自然不是葉歆瑤原創。
葉歆瑤曾經遇見過一個修士,寡母含辛茹苦將他養大,媳婦種田耕地操持家務,兒女乖巧伶俐煞是可愛。眼看著他已中舉,苦日子就要到頭,他卻為求長生,狠心將他們悉數拋棄,甚至還十分得意自己的舉動,認為若不是昔日當機立斷,早就化作黃土一杯,怎能活到如今的年歲?面對正義之士的質問,他便道自己乃是兒子生父,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兒子無權指責他;女人的福氣來自於父、夫、子,需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家中女人對他自沒有指手畫腳的餘地;外人就更無權干涉他的家事。
這番厚顏無恥的辯駁,讓葉歆瑤十分之反胃,將這個修士整得爹媽都認不出來,連連跪地求饒喊她姑奶奶,師慕無昀非但不覺得她有違正道行事,反贊同她的看法,縱容她任性的舉動,還說願她一生一世張揚肆意地生活著。誰料今天,為避一避玄華宗,她竟得在雲笈宗的考核中,裝模作樣地說這些無聊到糟心的話,這命運,也夠弄人的了。
第四十五章 心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