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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雨不知何時停止了,僅遙遠的天際,仍閃著微弱的電光,不時傳來一陣無力地雷聲。整個幕草山區,除了深澗絕望中,暴響著隆隆駭人的激急流水聲,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江天濤將藤門掩好,首先細察了一眼附近可疑之處,即和汪燕玲沿著深澗邊沿直向九宮堡方向馳去。山勢崎嶇,雨後石滑,由於這是兩人經常黑夜飛馳的暗徑,是以兩人的飛馳身影,依然快如脫免,疾如流矢。繞過最後一個峰角,前面已到了九宮堡外的狹長谷口。
兩人停身隱在一叢樓樹下,仔細觀察了一番谷口和寬大石道附近,直到確定沒有潛伏的堡中的高手後,汪燕玲才向江天濤揮了一個再見手勢,直向谷口飛馳。江天濤靜靜地立在樹下,目送汪燕玲,直到她飄飄的身影,消失在谷口內,他才罩上黑布,展開輕功,如飛向縱嶺上升去。
嶺上蒼松翠竹,怪石叢生,江天濤一面沿著嶺脊飛馳,一面注意嶺上可疑之處。由於一直末遇堡中高手,斷定他們必是自知無法追上蒙面人,大都轉回堡中去了。江天濤繞至谷西絕壁處,探首一看,只見數十丈下的九宮堡中,燈光明亮,俱是古形石階,石閣和石樓。在明亮的燈光下,有不少黑點正在寬大的走廊上移動,想必是堡中的僕婦、侍女、或高手。
江天濤無法看出那些人在作什麼,只得一面分段下降,一面觀察絕壁的情勢。絕壁下是座廣大花園,矮松夾徑,翠竹成林,花圃井然有序,正中一道清溪,蜿蜒直通護堡河。溪上有朱橋,四角有涼亭,一片大荷池,連分朱、粉、白、黃、紫,依池建有曲廊花廳,無數奇形怪石,分別置在園中。周圍建有花牆,牆外環繞著巨松,在花園的西北角上,有三間石屋,江天濤就居住在那三間石屋內。
江天濤仔細觀察園內,寂靜如常,立即疾瀉而下,直向石屋奔去。來至屋前,推門直入,發現室內並無異樣,斷定沒人來過,即至內室,匆匆換上布衣,立即上床調息。
曙光趨走了黑暗,豔陽帶來了光明,昨夜的急雷暴雨和狂風,早已無影無蹤,幕阜山區,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但是,一向安定無事的九宮堡內,依然人心惶惶,劍拔弩張。堡內護衛,俱是江湖上較有名氣的正直人物,大都是老堡主陸地神龍江浩海慕才請來。如今,突然來了一位蒙面客,冒著大雷雨,闖堡、登樓,盜走了老堡主的心愛珍物,大家都覺得汗顏無光,愧對江老堡主。尤其,根據蒙面客熟悉內情,俱都懷疑蒙面客是事先潛伏在堡中的高手,因而大都覺得難脫嫌疑。
有鑑於此,以鐵柺震九州馬雲山為首的高手們,都在暗中調查,昨夜有哪些高手未到現場,有哪些高手奉命出堡辦事。
少堡主朝天鼻,平素作威作福,聽說來了蒙面客,登樓盜寶,群英無敵,臨走之時,又殺了總管閔五魁,嚇得躲在內堡。
徐娘半老,風騷狐媚的毒娘子,伏在姦夫閔五魁的屍體上,嚎陶大哭了一陣,最後怨恨閔五魁短命,害她三十六歲就當了寡婦。
僕婦侍女們,個個面透緊張,俱都目閃驚急,紛紛低聲私議,但沒人知道,昨夜摘星樓上被盜走了什麼東西。
隨著九宮堡內的惶惶不安,朝陽已爬上了谷口的縱嶺,照亮了蒼翠油綠的系舟谷,在九宮堡龐然古老的九座堡樓上,塗上一層黃金色彩,給絕壁下的廣大花園中,灑滿了綺麗光輝。
江天濤一身布衣,靜靜地立在園中花廳上,有些愁眉苦臉,望著滿園凋零狼藉的花枝,不知道該如何著手整理。看看荷池中,往日燦爛如雲霞約五色蓮花,俱都倒折在水面上,清溪兩側,冰肌玉骨的水仙,水亭四周國色天香的牡丹,花圃中,芳姿少比的苟藥,怪石上清香芬芳的幽蘭,大都花瓣凋零,枝折葉落,沾滿了泥汙。
江天濤想到尚末見過一面的父親陸地神龍江浩海,一生酷愛武功,平素最喜花卉,假若知道滿園奇花,盡遭風雨端殘,不知該如何心痛。他不願讓終年在外的老父,知道昨夜一夕風雨,花園面目全非,他要在老父回堡之前,將花園重新整理,恢復往日燦如雲錦的綺麗景色。由於孝心的鼓舞,江天濤立即攜剪,開始了修枝培土的重整工作。
他先由花廳階前的雞冠、鳳仙、海棠、薔薇整理,然後再以細竹編織屏架,半個時辰之後,廳前已架起一片七彩燦的綺麗錦屏。就在這時,一陣沉重的濺濺聲,徑由九宮堡的後門處傳來。
江天濤聞聲回頭,只見由後堡門接通這面花園的高大吊橋,正緩緩地放下來。又是一陣艱澀的咯咯響聲,笨重的後堡門,也緩緩地開了。江天濤覺得奇怪,半年來除表妹汪燕玲曾來園遊過幾次,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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