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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遊杭,尚不知自己辭官之事,年老弟兄,急於見面,恐在西湖還有耽擱,專人送信,趕了回來,也恰是這一天回到家。弟兄見面,談起前事,舜民聽說老兄也結識了這樣異人,及欲見識,偏又他出,以為一二日內準可見著,偏生曉星這次出遊時久,舜民連等數日俱未迴轉。虞妻因蘭珍有救命之恩,人更美麗溫淑,甚是看重,不以側室之禮相待。到家安排好後,便擇吉日與舜民合巹,一切多按正室行禮如儀。虞氏望族之家,虞妻又看得這事十分隆重,雖因忙著舉辦不及知會遠方戚友,單是本地的親族朋友就非少數,辦得甚是火熾,直熱鬧了好些天才住。舜民見室人和美,親如手足,燕爾新婚,也頗得意。又值葦村家信催歸,還有鄰縣得信趕來道賀的戚友也要陸續告辭。因是賀喜而來,席俱設在自己家內,堯民、良夫、新民日常在座,未聽提起曉星,以為尚未迴轉,本想把乃兄經歷告知蘭珍,偏生虞家留有幾個女客,蘭珍日隨虞妻陪客,未得其便,這裡後走的戚友又都至好,賓主相聚,往往談至深夜才回上房,人已疲倦思眠,加上些家庭瑣事,就此岔過,忘了提起。過有十來天客才走完。
舜民天性恬靜,接連應酬多日,未免覺著勞乏,正打算休歇一兩天,忽然下人來報,江氏母女應約前來。舜民夫妻三人想不到江小妹來得這快,聞報大喜,連忙迎了進去,落座歡敘。舜民見小妹雖然英秀如前,玉容卻清減了幾分,眉宇之間隱含孤憤,隨身行李只帶了一個換洗包裹、一個鋪蓋卷和一個似裝兵器的舊藍布套,衣著更是樸素,料她有什心事,也不便問。虞妻因有前約,早為她母女在後園中備下靜室,陳設用具無不齊備。午宴接風之後,便同陪往後園中,看是合意也不。小妹見虞家花園佈置風景無一不佳,所備房舍自成一個院落,門外假山遮蔽,修竹成叢,門內只靠東北牆角一所房子,對面兩株梧桐樹粗均合抱,時正深秋,落葉飄蕭,樹下分列著石几瓷墩,想見夏日碧蔭映窗、清風送涼幽靜景象。西南面又是一座假山,山角一亭,可供登眺,通體苔薛鮮肥,雜花滿生,山下玉蘭數株,均在半抱以上。屋側還種著七八株梅花樹,也都丈許高下。
進房一看,房只四間,內有兩間打通,餘下一明一暗,江氏母女宿處便在其內。外有一小間,藏在屋後,另門出入,不與相通。
小妹見屋字寬敞,陳設精雅,床上鋪陳以及妝具一切無不華麗,不禁苦笑道:“主人情重,樣樣周到講究。已然備就,辭謝固覺矯情,有辜主人盛意,就此領受,怎敢當呢?”虞妻笑道:一家中現成東西,並非重新購置,況且愚夫婦前者富春江上與妹子曾經約定,等老伯母光臨,便擇吉日行禮,與外子結為兄妹,既是一家骨肉,何分彼此呢?”小妹悽然道:“妹子命薄,幼遭顛連。家母暮年,飽嘗艱苦。自恨女子,無以為養,衣食起居,無一安舒。不想得遇大哥大嫂垂青,視若骨肉。如此厚待,盛意殷勤,我也無法推謝,不過以後相處日長,仍望守著前約,只此已足,不再厚施。此院既借妹子暫住,最好賜我炊具,除兄嫂三人外,不必再令他人來此。尤其家母的服勞奉養、飲食起居須由妹子自理,以便略盡女兒之責,才敢在此久住呢。”
虞妻本派有兩名使女住在小屋以內,供她使用,聞言方要勸說。蘭珍知道小妹性情用意,在旁使了個眼色,虞妻只得改口道:“伯母高年,哪有不要人服侍之理?賢妹的話,我也不能不遵。這樣,今日賢妹新來,什麼都不熟悉,暫時仍叫她們服侍,等爐灶安好,一切停當,再行遣走如何?”江母看了小妹一眼,意似允可。小妹笑道:“賢嫂盛意,我所深知。妹子實有難言之隱。過承厚愛,只好遵命,但以三日為期好了。”虞妻答應。江母手拄一根漆杖,老態龍鍾,一雙眼睛半睜半閉,舜民夫妻殷勤慰問,只含笑答謝,沉默寡言,神態卻極莊凝溫藹,不似尋常老婦。
談了一陣,使女端來點心。虞家餚點原極精美,虞妻因老人多愛吃甜的,添做一樣珍珠湯元,江母吃完誇好。小妹見那小湯元比龍眼核還小,都一般大,顏色雪白,裡面包著三兩種細而香腴的甜餡,放在極清的紫色棗湯以內,端的色香味三絕,雋美無匹,便問:“怎麼做的,這樣靈巧好看?”虞妻道:“與普通湯水元一樣做法,不過小些罷了。那餡子是用黑芝麻、瓜條、核桃仁、花生米、桂元肉分別磨碎,先用肥母雞腹中板油加蜜生釀,這時取來和在一起,用石臼搗爛成泥,再加上自制花露拌勻,用模壓成黃豆小粒,外皮是好糯米七成、香粳稻三成磨成了粉,再入小磨重磨,過一次過篩,加水揉勻備用。另有木模一副,共是三塊:一塊是底,上有一百零八個大半圓的小木槽;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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