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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持家有道,起身最早,剛梳洗完畢,正等舜民往書房寫完兩張例字回來,好去蘭珍房內看望江氏母女,同進早點,聞報立即趕來,見小妹正由房內走出,這才一塊石頭落地。方欲詢問昨晚是否外出,小妹已先開口,笑喊:“大嫂請房裡坐,妹子到花園取東西,有一點要緊事,辦完馬上就回來。如今昨晚的事已然轉憂為喜,我還有事奉託,請問蘭姊好了。”說罷,不等答言,匆匆走去。虞妻覺小妹雖比蘭珍美秀得多,因她平日老是父仇母病時刻在唸,憂多樂少,性情又近剛烈,言笑不苟,不似蘭珍笑口常開,嫵媚柔婉,總嫌她過於冷豔,不是福相,這時見她星波明淨,玉頰春生,滿面喜容自然流露,宛如初日芙蕖含露臨波,容光照人,竟是相識以來初次得見,背影又是那麼婀娜輕健,游龍驚鴻之喻差堪比擬,不禁看得呆了。心想這個好妹妹生得真美,便畫兒上也挑不出這樣人來,將來不知誰人有此大福娶了去呢?蘭珍聽小妹在喚大嫂,忙趕出來,見虞妻正望著小妹後影出神,笑喊:“姊姊怎不進來,站在門外作什?小妹才回,江伯母和妹子三人都未睡呢。”
虞妻一聽,春雲所說果然是真,又漸引起驚疑,回顧身側無人,悄問:“昨晚事情怎樣?”蘭珍笑道:“小妹夢想不到,會無心中遇見她多年未見有本領的好兄弟,高興得了不得。昨晚經過,照她口氣神情來看,大約很好。此刻小妹給她兄弟往後園門外去送衣服,要由前門來見老爺,叫我告訴姊姊,請老爺到前面相候,等下人回報,把她兄弟領來拜見江伯母,別的細情還沒顧得說,忙著就往外跑。姊姊來得正好,請到房裡稍坐,便向老爺去說一聲吧。”虞妻笑道:“你倒會偷懶,支使姊姊!我因聽說小妹一夜未回,急得心裡亂跳,又不便喊人扶我同來,獨個兒跑到這裡,蒼苔露滑,差點沒跌一跤!老爺現在書房寫字,靜等江伯母、小妹梳洗好了,派人請他來此問候,同用點心,你不會去喊他麼?你走路,聽說比馬還快,偏支使我這無用的人!我自陪江伯母閒話,你自家到書房去對他說吧!”
蘭珍笑道:“好姊姊,孃姨丫頭因小妹要出去,我己隔夜招呼:昨晚談天,今日起晏早,不喊不許進來。妹子熬了一整夜,直到這時頭不梳臉不洗,像什樣子,怎好出去見人?這裡到書房要由便道穿出去,一點不遠,這事不能叫丫頭去說,還是好姊姊辛苦一趟吧。”虞妻笑道:“你倒會說,自己丈夫,不洗臉礙什?你頭又沒亂,有什樣子不好見他?書房只有一個十二歲的書童伺候,老爺愛清淨,別的下人不喊又不進去,怕的什麼?我走不動,你快去吧!我這裡喚人,與你們打麵湯水,同時傳話等開點心。等你說完回來,梳洗完,正好老爺陪了客人進來多好!”蘭珍笑道:“我不曉得書房裡只一個小書童,別的男下人不會進去。既是這樣,我就去吧。”說罷,含笑自去。
虞妻隨進房內見了江母,寒暄之後,便喚下人進房服侍。春雲腳大,早由別路繞回,在後房聽信,聞呼即至,並把別的婢媼喚來,虞妻一一安排。一會小妹趕回,說江明隨身帶有衣服,去時已然換好,現在正往前門求見去了。說時,蘭珍也自趕回。小妹這才說起昨晚姊弟相逢經過,蘭珍驚訝道:“這話果然有邊。彼時我年尚幼小,不知詳情,只知他是父親過去的兄弟,從血胞裡抱來,便交給寄居我家的天姑娘餵養。那天姑娘原有丈夫,頭兩年還住我家後園以內,自從帶了我兄弟,便改住樓上,終年不下樓門一步,食用東西,是都用繩籃縋上,帶沒兩年,不知怎的忽然痛哭了幾天,便上吊死了。天姑娘有一次病得要死,由姓馬的將他治好,都是有的。我還奇怪,怎有姓‘天’的人?原來她的名字有個‘添’字。我父親為人嚴厲,房子又多,我由一個乳孃、一個小丫頭帶著,輕易不許到後園去。下人們都怕我父親,誰也不敢多口,不久便遭家難,雖然不甚清楚,就我所知,卻與陶世老前輩之言諸多相合,此事料無差錯了。更可喜是,那塊寶石,當義父臨危之時,再三叮嚀:‘此乃天材地寶,曠世奇珍,如能將它鑄成寶劍,小妹要報父仇,易如反掌。我又遭此飛災,命在旦夕,不能為它物色異人開鑄。我死之後,可隨時提醒小妹,務要隨時小心,隱秘行藏,否則不但仇人知道必來加害,便被各派中能手知道,也不肯放過,定出全力,巧取強奪。’我們為此,常時想起愁煩,既恐日久洩露,寶落人手,又無處尋找良工,即便找到,外人也放心不下,難得遇見陶老前輩這樣朋友至交,又有這大本領,從此免卻許多擔心,不消兩三年工夫,便有神物利器為小妹報仇之需。我雖有弟,變成無弟,妹子卻是無弟變成有弟。我兩姊妹情逾骨肉,他弟即我弟,我弟即他弟,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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