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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吃他鬧得又好氣又好笑,無可奈何,想再盤問姓名根腳時,忽又對使了個眼色,說了兩句‘多多原諒,恕不遠送’的話,把手一拱,一東一北,分頭往洞側危崖和澗壁上,攀著藤蘿,援壁跑去,身法又快又熟,好似日常精練。以我所練輕功,如在平日,自信也還勉強能夠追上。偏是鬥久力乏,路又沒有他熟,知道決追不上。”
“正要起身,想起洞中發話人的口音,極似昨晚文殊院後茅棚中打坐的老和尚,雖然今日起身時他正坐禪入定,又曾聽司空叔說,此人雖是有道高僧,但並不會武功,再看昨日相見神情言動,也決不是一個武家。就說內家好手,常人難於識透,我年紀雖輕,從小便得師傳,又有司空叔攜帶,見識了這兩年,任他怎麼深藏不露也看得出。就算真未看出,他嫌我自負,說話不檢點,想法給我一點苦吃。一則這位老和尚的道行甚高,佛家戒打誑語,並戒嗔怒,再說他又是司空叔的好友,我有不是,儘可當面教訓,無須弄此狡檜;二則打了一陣,我並未輸,對頭還落個兩打一,未了自甘服輸,於我無傷,不能算是挫折。怎麼想,也不應是老和尚暗中趕來,偏巧口音又那等相似,令人可疑。
還有那兩兄弟說話時神情,好些不實不盡。我明見虎逃人洞,他二人由洞走出,卻說住家離洞尚遠。走時又分道急馳,明是防我尾追。那虎和發話人也始終不曾走出。越想越怪走進洞去一看,洞並不大,深也只得十多丈,中間一段鍾乳怪石甚多,後半卻是整面石壁。休說出口,連個縫隙俱無。可是人和那虎全無蹤影。怎麼細心查詢,也查不出他的通路。我和兩山童打時,並未見他走出,真似遇見鬼怪一樣。回顧天色將晚,急於趕路,只得退出。因為追虎,把往兵書峽的路走岔,上了正路一看,再繞回去,要多翻好些險路,並近不了多少。”
“由昔日走過的舊路回趕,見了司空叔,覆命之後,談起此行經過,才知洞中老人乃老和尚的同姓孿生兄弟,只是一僧一道,性情也大不相同,古怪已極。那兩兒童,不是他的徒兒,便是他的徒孫。此老昔年出了名的手辣心狠,人犯了他的一草一木,決不輕饒。那虎必是他師徒所養,照初鬥時,我因殺了二虎一豹,處境頗險,居然不打不罰,從容命二山童自退,不是見我年幼生了愛惜,便是看出我武功是先恩師和司空叔的傳授所致。此老向例不重情面,一對上敵便不問親疏,一體待承。何況我只是見虎豹遊行,恐防傷害山中行客,自恃本領,意欲斬盡殺絕,為近山居民除害。其實遇時,只小豹子對我略微吼嘯發威,虎並無有傷我之意,見人反而轉身欲退。是我先殺那豹,飛鏢傷了一隻小虎,方始激怒,合力反身撲來,其咎完全在我,看來恐還是頭一層的意思居多。
不過,事完不肯現身相見,恐仍有不快之意,事尚難說。論班輩,他是我的師父,論本領,我一百個也非他的對手,只一變臉,便須忍受,這類怪人更得罪他不得。誡我以後再往黃山,切忌前往。上次探那石洞,大是犯惡,尚可說是年幼無知好奇所致。已然見過司空叔,不會不知他的來歷,再如前往,便是有心冒犯,無可推倭。去了定找無趣。
最好過時繞著路走,避得越遠越好。雖然此老所居遠在甘肅,不會長久在此,這裡許是暫居,終要回去,到底小心些好。他與老和尚裝束不同,貌相一樣,同是黑白二眉,分列左右,雙插入鬢,又細又長,極容易認。萬一無心相遇,趕即向前禮拜,不可詢問他的行動和上次之事,他有話問,才可以答,一句也假不得。我問此老姓名,司空叔卻不肯說,和那老和尚一樣,只叫我送信,稱他老前輩,別的一概不知。可是日前司空叔忽向我談起前事,令我日後如往前洞左近經過,以前的話務要記住。如遇那兩山童,不問交談與否,卻要細認他們的年歲容貌,看看內中一個是否女子。認出不可說破,也不可問他們師長大人是誰。峽中道路雖未走過,卻在高處望見兩次,山形地勢全都記得。不當我走的路,又有密林遮掩,不曾在意。明弟既然知道,好在路繞不多,趕了這遠一程,到廟中稍微歇息飲食,省得沿途打採山糧,也是一樣。”
說時,眾人己由孤峰側面轉過,走上山坡。那山林木異常繁茂,由山腳起,密壓壓直到近頂之處,遠望一片青蒼。自頂數十丈以下,不見一點山石土地,形勢也頗靈秀險峻。丘壑甚多,但為林蔭所掩。不是身經近看,絕難看出它的妙處。眾人因是初到,沒尋到路徑,只憑本領,估量著由密林中穿入。林中虯枝盤糾,密葉叢聚,便是日裡,光景也極幽暗。到時,天又入夜,月光被山峰擋住,越顯漆黑,路更難走。眾人雖是煉就目力,這等陰晦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