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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了九個頭,俯伏在地。葉神翁道:“你本碭山一個貧女,瞎婆見你幼時長得靈秀,收為徒弟,歸人本門。只為近年南北兩支主持無人,瞎婆又被仇人所殺,以為無人再能制你,自恃師傳本領,江湖行輩比你高者極少,於是夜郎自大,日益驕狂,兇貪任性,為所欲為。老來已然號稱洗手,依然不捨舊日生涯,時出殺搶,橫行至今。
受你害的人不知多少!按你所行所為,本來百死不足蔽辜。現又有人告你忘恩背義,叛主犯上,用陰謀毒計殘殺恩主、至交兩家老幼四十三口,想將你要去,為父兄師長報仇雪恨,你可有什話說?”
花四姑雖然內外功俱到了上乘火候,一身驚人本領。無奈仇人臥薪嚐膽,立誓復仇,隱居她近側許多年,又有高人暗助指點,備知她的虛實底細,身上氣穴要害、內功不能練到之處早已探悉,專為復仇,用十餘年苦功練成暗器,一擊之下,將腿打折。氣功已破,流血過多,苦痛由於強忍,久便難支,加上一路顛頓,拖著斷腿,膝行跪地,如何能以禁受?雖未出聲,頭上汗珠已似成串黃豆,滿臉亂滾,聞言強掙扎著答道:“孫兒自知罪重如山,不敢求祖爺開恩。仇人報復原是應該,也由他去。不過當初殺害恩主和白老英雄一層,雖是孫兒下手,一則恩主心生疑忌,因孫兒與對頭交往,已然生疑,兩次要將孫兒處死:不先下手,定難活命,事由受逼。事前三日,白老前輩又聽信讒言,肆口辱罵,兩下爭執,因而動手。白老前輩年老力衰,一時不留神受了內傷;禍已闖大,不得不與外人勾結,連次發難。至於殺害兩家老幼四十三口,均是對頭意欲斬草除根,乘機下手,等到鑄成大錯,悔已無及。所以事完之後,從未再與對頭來往,也從未再往川、贛兩省去過。初意兩家人俱死絕,事又作得隱秘好巧,不久老王又為對頭所殺,連手下人等一個未留,即使有人得知,也莫可如何。只是負心之事,每一想到心跳難安,一直多年。也曾訪查當時漏脫的兩家後人,終無下落,只說孤兒孤女俱在懷抱之中。
“白老前輩雖有一於,比較兩家孤兒年長,因是晚年所生,也只九歲,又是從小多病,誰見了都說不能長大,到六歲上被野雲長老要去撫養,能未遭難,也由於此。可是野雲長老帶走時,曾說此子是否能夠撫養成人尚是難說,非到他滿了十歲以後才能保得活命。偏巧白老前輩全家遭難那年,此於才得九歲,長老也在同年坐化,先後不滿一月。
對頭得信,立命人往探查孤兒下落,意欲斬草除根。哪知此子已在長老坐化前二日身死,彼時因恐自老前輩傷心,故未通知。越認為後患已去,所可慮者,只有恩主朱曉亭之女,系被其姨娘湘江女俠柴素秋救走。此女非只一身好武功,人更機警深沉,練有獨門暗器,事初起時並未在場,忽然趕到,乘亂中將孤女救走,必不能就此甘休。一混多年,始終是塊心病。
“今日也是孫兒該遭報應,才一上場,便見隨邢飛鼠入席答話的金線阿泉,與白老前輩當年貌相一般無二,只是身材稍微矮小。想起虧心的事,立時心驚肉跳。按說當時就該打主意,想是罪大孽重,冤鬼附身,一心以為請有不少精通飛劍法術的能人,就是仇人尋來也不足慮,多半還可就勢去此多年心病,只管心動,還只往好處亂想。最該死是,諸位祖爺前人駕到,雖然多未拜見過,吳老宗主的異相,江湖上是有點年紀見識的人,差不多俱都知道,孫兒年輕時,並還隨先恩師見過一面,竟未認出,就說臺上客多,忙於接待和應付敵人,一時粗心大意,那麼各位祖爺前人俱有品級袋隨身,明是本門中最高輩份的老前人駕到,也會誤認作是北宗支行輩高的老人才得信來作旁觀,就此忽略過去。如非冤鬼附身,惡貫滿盈,怎會如此糊塗?後來廣幫的人上一場敗一場,紅雲和尚放出飛劍,被中坐祖爺制住,停在空中,又與西臺諸位老前輩答話,方始警覺害怕。
偏是騎虎難下,只知凶多吉少,心亂如麻,暗中密令過繼孽子苗秀,準備事敗時打算,直到見了傳道神牌,才自省悟。
“這時仍未想到會將各位祖爺、宗主前人驚動來了,悔恨自己無及當時逃走,並非貪生抗命求活。只為過繼孽子苗氏弟兄三人,照著孫兒所犯的罪,原應一齊處死。但他弟兄三人雖是孫兒外甥,實是先恩師瞎紅線的骨血,而收容他們時,孫兒已將年老,因開讀先恩師的遺書,才知此事。自知以前所行所為,罪大惡極,為恐老死以後給他三人留禍,先恩師遺書上也有‘嚴加管束,不許在江湖上走動,務為良善’的話,因此管束甚嚴,每犯;日惡,從不令其隨行。雖以三子苗秀年幼,稍微袒護,未犯大惡。孽子三人,務望各位祖爺前人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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