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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
老遠望見雙珠生得那麼年輕好看,裝束尤好,越發悲憤。本是滿腔盛氣,及和雙珠對面,不知怎的越看越好,心中先生憐愛,忽又想起取水果的幼童曾說,來人每一幼童都送有禮物。因時常接近漢人,知道漢家人常用各種針、線、料珠、綢布、紅絲、綵球等山人心愛之物,深入蠻荒,換取獸皮、藥材、象牙、犀角、各種物產,經商謀利,正是這類東西。對方如是丈夫擄來,身邊不會帶有貨物。必是森林採荒,遇見獸群衝散,逃來此地。這花林塘乃老祖阿龐所居,誰也不敢隨便走進,外人只容進來便是上客。丈夫又不在此,分明自己多心。念頭一轉,敵意消去大半,二女見面,再一問答,得知來意,越發歡喜。
二十三、蠻荒奇遇
雙珠見山婦山蘭上來面帶驚異,似有憤意,及用土語連說帶比,互相問明大意,立時喜笑顏開,親熱非常。先不知道是何原故,後來方始問明。因其比老人阿龐更易懂話,心中高興,便託她朝群小打聽:昨夜送信救她的山民是否阿成?人在何處?可曾迴轉?
山蘭一口應諾,便朝身邊兩個年長的少女說了幾句,二女便如飛走去。
山蘭本非野人同族,舉目無親,全仗夫妻恩愛,過著快樂日子,一經失戀便是滿腹悲憤,無可告語,忽然來了一個美貌聰明,能通土語,又有本領的少女,越談越投機,彷彿人在外鄉會見親人一樣。雙珠更是連遭險難,好容易死裡逃生,但救她的是個老年野人,一到便因性情直率,連日疲勞太甚,稍微安頓,自往樹屋之中沉沉酣睡,丟下自己一人守在當地,雙方言語又不十分通曉,森林之中更是禁地,不許隨意窺探,後雖來了一群男女幼童,雙方連說帶比了一陣,問出好些意思,主人好似與別種野人不同,沒有惡意。孤身女子處此境地,對方居心到底難測,再一想起老父被困賊巢業已日久,不知是何光景。本來兄姊妹三人同往楠木林尋訪異人,難得菜花寨主感念舊恩,派了許多人相送,接連透過好些險阻之地,眼看再有一日夜可以趕到落魂崖下,前途雖然無人護送,照地圖所開途向,一上落魂崖高崗便是去往楠木林的正路。未了一段幽谷險徑固是奇險,但與異人所居相隔不遠,即便遇到險難,聞聲也必來援,不會坐視。誰知事太湊巧,就這未了一日夜快到以前,連遇地震山崩、火山爆發,差一點把命送掉。如今兄姊妹三人中途離散,自己連遇兇險,勉強逃生來此,前途如何和這野人心意尚不可知,妹子和路清更是不知下落,越想心越煩,不是這群幼童在旁說笑親熱,幾乎傷心落淚,哭出聲來。正在強忍悲憤準備細心打聽,先通了這些小野人的語言,好去探問阿成下落,不料對方一時誤會,往取水果,無意之中引來這一個美貌聰明的山婦,非但心情靈巧,彼此投緣,一見如故,對人也極真誠。最難得是以前無意中學了兩種山民語言,山蘭均能通曉,以後不致詞不達意,有口難言,發生誤會,並還可以探聽對方心意虛實,窮途之中得此熱情良好的伴侶,由不得愁懷大減,喜出望外。彼此都是傾心結納,當然水乳交融,越來越親熱。
旁邊那些男女幼童,休看野人年幼無知,因受老人阿龐常時教練,隨時隨地都有戒心。如非雙珠是在老人所居空地之內,照例應以客禮相待,只是林中相遇,立存敵意,便給他多麼心愛之物,也是休想打動。先前雖喜雙珠人好,又拿了人家東西,圍在身旁爭先獻媚,內中幾個年長一點的,依然懷有疑念,這時聽山蘭一說,得知雙珠乃老祖阿龐請來的佳客,越發歡喜。疑念一消,想起自己離開防守之地已有好些時候,同伴還不知道底細,忙和山蘭說好,趕往通知,以免萬一誤會,生出疑忌。
山蘭也真忠實,立命去的人就便訪問阿成下落,酋長帶人往除食人蠻可曾迴轉,有無這樣一個山民在內,多去幾人前往探詢,以免夫妻不和。山蘭丈夫知道老人睡熟,暫時不來稟告,徑由正面森林回往月兒湖。這班防守後面的人不曾看見,暫時還未得信,累雙珠懸念。
二次派出的人走後,山蘭又笑道:“聽你所說,那些食人蠻非被殺光不可。這等大勝,我丈夫回來,必要殺牛擊鼓,寨舞吹笙,犒勞全族的人。事前應有牛角吹動,這時尚無聲息。你說那阿成決不認得路,要來也和大家一起,不會獨自走來。恐去的人白跑一趟,還問不出來呢。計算時候,他們就由森林之中繞路迴轉,沒有老公公樹頂上面走得快,照說也該走到,並且內中還有兩個勇士,連我丈夫雖不如老公公那麼輕快,也能由樹頂上面空身走回,怎麼也該有點資訊動靜,是何原故?”話未說完,先是兩聲極長的號角嗚嗚吹動,山蘭剛剛改口笑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