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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捱過刀的鬍子矮漢,繞頰短髭像鑲了一圈粗硬的豬鬃,加上一對暴眼,十分獰惡。
江風斜眼打量著他們,不知他們的勒馬停在身旁是什麼用意。
鬍子矮漢惡狠狠地瞪了江風一眼,對頭扎八稜藍巾的中年漢子說:“大哥,不是他。”
中年漢子一揮手:“走!”四人馬上立身提韁,雙腿一夾,四騎撥開四蹄,又向前衝去。“啪!”鬍子矮漢臨走時,甩手給了江風一馬鞭。
江風無心與他們計較,也就不在意肩上挨的這一馬鞭,只是心中暗自納悶:江凌小鎮今天怎麼到了這許多武林高手,難道出了什麼大事?江風復又想起剛才四人打量自己的情景,不覺低頭看看自己的裝著,他不看則已,一看不禁啞然失笑,他還穿著在白雲庵內換上的那套錦緞綢衣,衣雖華麗卻是沾滿著泥灰,遍體汙垢,這一來倒使自己變得不倫不類,十分顯眼,他意識到該換身裝束了。
江風揹著包袱,信步走進一家店鋪。
從店鋪出來,江風已是另一番打扮,儼然一位江南闊少。
背上的小包袱已經不見了,身穿一套白色綢緞長衫,飄帶斜飛,手中多了一柄垂穗摺扇,穗線上吊著那塊琥珀玉石桃花。
他劍眉朗目,面含微笑,顯得丰神俊秀,英姿勃勃。
手握玉石桃花,心中亦在想著桃花。他曾經努力想忘掉她,卻做不到。他很固執、自信,自信沒有他辦不到的事,然而,他卻是忘不了她,他希望她已經遠離山東境地,卻又渴望能在這裡遇到她。
他笑著,惆悵地笑著,在矛盾中緩緩行走。
突然,有人扯住他的衣角,側臉一看,原來是個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五十多歲,中等身材,白淨臉膛,貌不驚人,只是那雙渾渾噩噩夢幻般的瞳仁深處閃爍著森森然的光亮。
江風看到他手執的竹簾招牌,上書:先卜生死,專治疑難。中間一行中體隸書:卜死未死自陪一命,治病不愈陪葬病人。布右角一行小字草書:神卜神醫賽神仙。好狂的口氣,好狂的名稱!
大凡狂言之人,都是些江湖騙士。
江風淡淡一笑:“在下無病無求,先生找錯人了?”說罷,拂袖欲走。
算命先生竹簾一擺,擋住去路:“公子面帶晦氣,印堂發暗,乃有大禍臨頭,且公子眉心間暗隱一團瘴氣,必定身患致命絕症。”江風復一笑,也不言語,提足就走。
算命先生追上來攔住江風:“公子就不怕死麼?”
江風凝視著算命先生反問道:“怕死就能活麼?”算命先生一怔,木然如痴。
江風淡然道:“生死有命,不必卜算,在下雖然想活但也隨時準備去死。”他並沒有說假話。作為一個劍客、武士,在江湖上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況且師傅在十年內尚未查清的血案,要他在三個月內辦理,更是兇吉難預,生與死之間只相隔有一線。
算命先生喟然嘆道:“不怕死的漢子,老夫見過很多,但像公子這樣年輕而又坦然看待生死之人,實屬少見,實屬少見,只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白等了你三天。”
江風心中悚然一驚!三天!不就是他在路上耽誤的三天麼?難道他就是
“先生是?”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請江公子隨我來。”
江風再不遲疑,立即跟在算命先生身後,踅上大道旁的小路。
幾間土屋不規則地散佈在田疇與菜畦之間。
算命先生引著江風走進一間土屋。
屋內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方桌兩條板凳外,什麼傢俱也沒有。
桌上擺著一個藥箱,藥箱敞開著,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瓶和一束束長短不一的銀針。
江風單膝跪地:“在下江風拜見天涯怪醫呂老前輩!”
原來江風奉父命給師傅送藥後,按父親吩咐應立即離天府石窟,三日之內趕到桃源拜見天涯怪醫呂不行先生,一來請呂不行先生給他整治經脈閉塞之症,二來經父親推薦,聖上下旨命請呂不行先生入宮替母后治病,這是他在石窟中對師傅說的父命、旨令。只因在白雲庵耽誤了三日,師傅臨死又留下遺命,所以他也就打算作罷,想不到今天竟會在江凌小鎮路上遇到呂不行。
三日,就是這陰陽差錯的三日,才會引起這無限風波。
呂不行急忙扶起江風,說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呂某從不受人之禮,賢侄不必拘泥這些俗套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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