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是的,這我相信,”埃文誠實地回答,除去所有的不確定因素,自己的確很想見到他,“那麼明天見吧,早上九點,如何?”
“好的,明天見。”那邊的聲音頓了一下,“你先結束通話好麼?”
“好的,那麼明天見。”
埃文掛了線,久久仍將話筒靠在自己胸前,好象這麼做就能繼續跟他連著線似的,他感動於莫里斯讓他先掛電話的行為
他受不了別人先結束通話後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莫里斯的體貼總是如此的細微而不經意,卻總能感動到他最深的心裡,那是一種很奇妙的親密感,而且自己能明顯的察覺,這種親密感在隨著時間而增加。
他從他們對話中得到了極大的安慰,溫暖感如潮水整個淹沒了他
埃文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無意義地盯著頭上的天空,數著一朵雲、兩朵雲、三朵雲五月微熱的陽光灑在身上,讓他的神經輕鬆地鬆弛下來。
一點一點爬出的記憶像無數細針不分晝夜地刺痛著他的腦子,他反覆想著自己是在哪裡做的催眠治療?
是誰為他做的?
他為什麼要做?
既然做了為什麼卻又要保留做過的記憶,如果徹底遺忘連做過催眠這件事也遺忘企不更好?!
難道自己事先預料到會有需要以往記憶的一天?
到底自己在逃避什麼?到底自己想埋藏的恐懼根源在哪?
最近不時飄過自己腦海的身影是屬於誰的?
那輕風般的記憶到底在向自己在暗示著什麼?
另一個自己強烈譴責自己遺忘了的到底是什麼?
埃文的母親是個婊子!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到底是誰罵的那句話?!
他跟記憶糾纏打鬥著,太陽穴如同暴漲河流般湍急奔騰,無數無意義的黑影除了帶來陣陣未明的恐懼與不安外,與他似乎毫無關係,他急切地想要抓住些什麼,努力在記憶的雜物堆中搜尋隱約之間,聽到有人聲在耳邊輕響,“埃文,你還好麼?”
埃文受到驚嚇地倒抽了口氣,抬起一隻可憐兮兮的手按住狂烈跳動的心,將雙眼焦距慢慢集中到來人那張有些擔心的臉上
啊,是莫里斯,對了,昨晚說好的,他還特意將院門開啟的,可是這會自己竟然已經忘記了他會來訪,埃文機械地微笑著,收起他鋪陳開來的潛意識,讓記憶隱沒,“我很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猛烈地起伏著,“抱歉,這陽光太過溫暖,讓我昏昏欲睡,你到多久了?”但是,老天,他剛才以為是他以為是誰
莫里斯在他面前蹲下來,眼神專注地審視著他臉上的每一處細微表情,待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之後,瞥了一眼埃文搖椅旁的酒杯,微皺了皺眉,伸出一隻溫柔得令人吃驚的手指,碰了碰他臉頰上的眼淚,“你怎麼了?喝醉了。老實說,借酒澆愁這可不好。”
埃文微扯開嘴角,對著莫里斯極不自然地笑了笑,“真是體貼啊,可是我沒有喝醉,我從沒喝醉過。”因為他目睹了太多父母喝醉後瘋顛的樣子,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那一杯酒不是用來澆愁的,是用來壯膽的,如果不借著一點酒勁,他也許只能對著莫里斯乾瞪眼了。
“真的沒事麼?”莫里斯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些什麼,卻失望了什麼也沒有應該有什麼嗎?
“對不起,我沒事,只是心情很糟,腦子裡的記憶太過混亂了,”埃文誠實地回答,他有一種莫名其秒想從搖椅上跳下來,闖進莫里斯看起來舒適而安全的臂腕裡的衝動你呀!就是這麼孩子氣,還是這麼沒有安全感麼?一道輕柔的女聲突然竄過腦海,上帝啊,那是誰?
莫里斯稍稍將身子從他身邊抽離,順便也帶走了淡淡的肥皂的清香,“在回憶什麼呢?我進院子的時候就看見你在出神。”
埃文的目光停在他解開了頭上三格釦子的襯衫上,今天他沒有穿著一身黑衣來見自己,而是一派休閒卻貴氣的裝扮,真是俊美到讓自己都嫉妒起他的年青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道暗門,我現在想知道的是躲在暗門後面是誰?開啟這道暗門是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還是開啟了天國的大門。”
莫里斯順勢坐在旁邊早已準備好的扶椅上,“這個選擇有這麼可怕麼?也許背後什麼也沒有,沒有魔鬼也沒有天使,只是重返人間。”
晶瑩的水光在一雙黑潭裡閃爍著亮光,“不!你不明白。你是在幸福的環境下長大的正常的孩子,你不能理解什麼叫家庭的影響,不明白什麼叫作異類。
但那還不是最可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