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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靠著楚天裔,悶聲問:“你說,她們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呢?”
“世間本無事,慵人自相擾。”他皺眉,道,“你的小腦袋瓜子裡就不能想點好的東西。”
我也想啊,可惜我的厄運的直覺常常要比好事準的多。
“來,吃點糕點。”他遞給我梅花糕。
我笑道:“你什麼時候上品香居也買了這個。”
“不是你送過來的嗎,我沒吃完。”
“這麼著還帶過來,你可真夠節約的。戶部銀錢掌握在你手裡,起碼不會驕奢淫逸。”我笑著誇獎他。
“你送的,我怎麼可能丟掉。”他淡淡的笑,烏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落在我臉上,半開玩笑半認真,“你可很少送東西給我。”
“你是再變相地說我小氣嗎?”我輕輕鬆鬆地四兩撥千斤,化轉了他話裡頭我不想面對的意思。
“可不是,的確夠小氣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 ↑回頂部↑
房間裡散發著一股黴變的氣味。火爐的熱量使得牆上的牆上的潮氣蒸騰起來,嗆人的味道侵襲著所有的空間。我睡的不好,早上起來的太遲,現在反倒沒有任何倦意;況且在這樣的環境裡,實在難以讓人安之若素。難看的東西可以有眼皮遮住,可難聞的氣味呢,總不至於窒息吧。
“怎麼還不睡?明天一早就要動身去洛城的。”他翻了半個身,手搭到了我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
“睡不著,你也是吧,在這樣的房間裡。”我皺著鼻子吸了口氣,嘆道,“這種味道可真夠戧。”
“怎麼會睡不著呢,當初在戰場上,別說是床了,也片瓦遮頭都指望不上,困狠了,我跟親兵兩人一組,輪流在馬上睡。有一次,我跟大軍被蠻夷給衝散了,身邊只有一個親兵跟著。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躲雨的山神廟都找不到,我們只好躲在馬肚子底下相互依偎著取暖。那一夜,雨大的要命,嘩啦啦的,周圍全是白茫茫的水汽,冰冷的,沒有一點熱氣,我們緊挨著彼此也保不住那點熱氣。我那時甚至都幾乎以為這場雨永遠也不會停了。”他的目光有一點渙散,彷彿正沉浸在無邊的灰色的記憶當中。
“可是雨還是停了。”我抓住他的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彷彿渾然不覺自己的手正在微微地顫抖。
“但是第二天,平時最沒個正形,整天嘻嘻哈哈的小毛子卻發起了高燒。他趁我不注意,把他的衣服蓋在了我身上。那麼冷的天,他就穿著一件單衣,在風裡頭凍了一夜,為我闢寒。已經沒有馬了,因為馬也病懨懨的。我們又餓又累,只好把馬給殺了,烤馬肉吃。那匹黑裡發光、神駿非見的烏駿馬一直都是我最心愛的座騎,可是它最後也被當成乾糧給吃下去了。我動手殺它的時候,它的眼神是我永遠也忘不掉的,那麼憂傷又那麼平靜。”
“後來呢。”我打斷他的話,他對馬的陳述讓我想起當日我逃離西秦時為了讓人相信我佈下的圈套而毒殺的兩匹駿馬。那雙眼睛也時常在我腦海中浮現,靜靜地逼視我,提醒我的殘忍與自私。
“後來,後來小毛子也死了。他得了傷寒,我想帶他回去找大夫,怕他想不開,連他的刀我都收了。可是誰又能阻止一個執意尋死的人呢。他不肯拖累我,自己偷偷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我直到熱乎乎的鮮血噴在我臉上時,我才發現自己背上的這個人已經斷氣了。”
“我知道如果我帶著他走,很可能沒有找到大軍就已經死在敵人的亂箭之下,我也知道他的病經不起耽擱,軍中缺醫少藥,未必能治的好。可是他在我的背上斷的氣,我就這麼無濟於施地看著他的身子一點點的發冷,我甚至不能把他的屍體帶回他的家鄉安葬,只好就地草草掩埋了。他是我真正的兄弟,患難見真情,倘若是換了旁人,不在半夜裡偷偷割下我的腦袋送給敵方邀功請賞就不錯了。”
我嗤笑出聲道:“你的腦袋沒那麼容易掉。吉人自有天象。”
尤其是像你這樣的吉人。
打死我都不信,他敢在那種環境裡放心大膽地睡覺,別說是一件衣服加在他身上,就是一片落葉在方圓十米飄下,也逃不過他敏感的神經。不過是想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別人的犧牲而已。
我沒有出口諷刺他,也裝模作樣地嘲笑他。因為在同樣的環境下,我恐怕連揹著病人走上幾步的心也不會有。橫豎是兩個最多隻能活一個,我何必矯情兮兮地違背自己求生的意志呢。這個世界有捨己為人的偉丈夫,就一定要有自私貪婪的真小人,如此一來,社會才得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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