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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多了去,人和人都是踩著對方的人頭向上爬的。一將功成萬古枯,庭院深處的女人何嘗不是。只怕是更加心狠手辣綿裡藏針步步為營處處驚心,可惜還是別人手裡的牌,一張張打出去,即使是大王小王也會有被丟擲手的時候。
靈妃從此之後就消失了。消失是個很奇妙的詞,再美好的事物只要沒有能力在人們的眼裡出現,就跟從為存在過沒有任何區別。有人說她被休回孃家,羞憤難當,三尺白綾結果了自己。也有人說,她被施以家法,給浸了豬籠;原來浸豬籠不是紅杏出牆的專利,但凡觸犯“七出”,情節嚴重者都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更加流行的說法是她瘋了,被父兄接回家以後,認為她有辱門楣,將她悄悄地處死了。
人們繪聲繪色地描述描述從她的房裡搜出的身上扎滿銀針的人偶,嚇,栩栩如生,是我和洛兒的模樣。上面的銀針碧光閃閃,是浸過毒的標誌。幾大本醫書攤開在桌上,裡面的各種食物相剋的原理都用毛筆給圈了出來。據說靈妃愛養小動物,可惜都養不長。現在可以有合理的解釋了,都是給她試藥害死的。
我比較感慨,她要生活在現代,以她的聰明才智和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保不全就是一個製藥方面的專家。當聽說這些年她養死了多少隻貓和兔子時,我不由暗叫浪費,她應當養小白鼠的,繁殖快不說,等到應用在人身上,產生同種效應的機率也大的多。可是現在我沒有機會告訴她這些了,一如我沒有機會假裝對此事無動於衷。
我無法欺騙自己平靜地面對這件事,知道殘酷的存在和親身體驗殘酷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我開始覺得倦怠,倦怠這暗地裡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我的鼻子常常神經質地聞到莫須有的腥氣,需得在飯菜裡家很多很多的辣子和醋才能勉強吃下去。我睡的極不好,常常夢見有陌生的女人對著我慘厲的笑,有時候淒涼,有時候憂傷,她們的頭是變換著的,忽而邊成靈妃,忽而變成洛兒,甚至還會變成清兒的模樣。我站在那裡,大聲問她們到底為什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們只是詭異地笑,憂傷而淒涼。
“啊!”我從睡夢中掙扎著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怎麼呢。”他支起身子,關心地問。
“沒什麼,一個夢而已。”我輕描淡寫,勉強對他笑,“不好意思,吵著你了。”
“沒關係,要是睡不著,我就陪你說說話,等到累了,自然就睡著了。”他撫慰地拍拍我的後背,“快進被窩,別又凍著了。”
我依言乖乖躺下,卻沒有說話的興致,只能疲倦地搖頭,道:“我不想講話。”
他抱著我的身體明顯僵滯了一下,而後柔聲說:“沒事,不想講就不想講。咱們就靜靜地躺一會兒,如果困了就睡好嗎?”
我在他懷裡點頭,耳朵貼在他的胸口上,可以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節奏清晰而平緩,沒有一點早搏或是心率不齊的徵兆。
我咬住下唇,抑制住嘆息的衝動。懶懶地眯著眼,什麼也不想,把腦子清理成一片空白,空白到一切疑慮都不允許存在。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去找過靈妃,在楚天裔採取行動讓她消失之前。
她的面容先是憤怒惶恐,慢慢地沉澱為平靜,和我相似的平靜;區別在於我的平靜裡承載著疲倦的淡漠,而她的眼中蘊藏著無邊的淒涼,那種絕望是如此深刻,彷彿黑夜,吞噬了所有的希望。
她不願說,我也就無法從她口中知道我想要知道的真相。我沒有堅持,甚至沒有勸誘;從我開始決定將她當成兇手的時候,真相就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至少對於我而言是這樣。那個幕後操縱一切的黑手,藉著自以為是的我完成了他精心佈置的局,然後將所有的掙扎痛苦統統丟棄給我去承受。他一步一步地誘導著我往他設定的方向走下去,直到墜入深淵,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
我再一次充當了高超的謀殺藝術裡的那把鋒芒畢露貌似主宰全部實則只是工具的刀。
新皇、楚天裔、靈妃甚至紗衾還有王平,他(她)們各自在這出真實的戲劇裡擔任了什麼角色,導演?編劇還是演員。
或者如我一般,只是工具。
只是工具。
工具就不應該有任何喜怒哀樂,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如何被心不甘情不願地利用,都應該安之若素。
我不是一個出色的工具。我會覺得憂傷,我會在沒有真正融入自己的角色之前就開始倦怠。
無可救藥的倦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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