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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是深諳我的劣根性,不敢對我抱有任何幻想。”
我見進來回話的人逐漸多了,也不好意思繼續佔用她的時間。草草說了幾句便要離去。
正在此時,丫鬟進來回話,說靈妃娘娘在外頭等著支這個月的例銀。
“不還有好幾天的工夫嗎,偏生她就比旁家的少錢使。”紗衾蹙了一會額,道,“叫娘娘進來吧。”
我忙想躲到屏風後頭,不是怕她,而是覺得與她撞見多少會有些尷尬。
不想沒等我走到屏風後頭,靈妃已經推門而入。看見我,愣了一下,旋即滿臉堆笑,道:“妹妹身上可大好了,前些天府裡給忙得人仰馬翻。人家說是我送的柿子搗的鬼,天地良心,我可沒安那樣的歹毒心思。幸好王爺也吃過柿子,否則我可真是百口莫辯。唉,你說,藍妃妹妹怎計這般不小心,懷了身孕還不注意。王爺的孩子就這樣沒了,真是可惜,可惜。”她裝模作樣地嘆了幾句,眼睛眨巴眨巴,還真給擠出點淚光來了。
“洛兒妹妹也是自己不知道,畢竟也沒多少時間;身子看不顯不說,她不也沒什麼經驗嗎。發生這樣的事情最痛苦的人就是她了。”我心裡有些厭惡,雖然早就明白這府裡的娘娘們的心思,可是看著她這樣夾槍夾棍地作秀,卻忍不住反感。
“可不是嘛,我去看了幾回都叫給擋了道,說不想見人。其實我們姐妹在一起說說話就什麼結都解開了,哪有姐妹間不能說的話;可我這份心思落到別人眼裡就全走了樣。藍妃妹妹非要跟我們生分,我們也高攀不起,免得拿那熱臉去貼人家的屁股,討了滿頭滿腦的沒趣不說,還生生地被人笑話。”她冷冷地撂下臉子,掩不住的憤然和幸災樂禍。
“姐姐怕是多慮了,先些天洛兒妹妹確實是身上不好,心裡頭也煩的慌。我聽趙嬤嬤說,連王爺去了都沒見。”
“喲,端是好大的架子,我們是想見都見不著, 她倒是不耐煩見。”她嘴上雖說的譏誚,面子卻緩了一緩。忽而笑道,“妹妹怎麼想起上這兒來了。”
“這話可叫奇了。”我笑道,“姐姐不也來了。”
“我是短銀子使了,想必妹妹是沒這個苦處的。”她似笑非笑地掃了我一眼,紗衾早把封好的銀子遞過去,讓她在單子上簽字。
“我一向糊塗,用度也不清楚,短不短銀子的還真不知道。”我面不改色。
“等到像我這樣的時候,連糊塗也裝不下去了。”她嘆了口氣,掂掂手裡的銀子,意味深長地盯著我,幽幽道,“以後你也不會短機會知道。”
“娘娘恐怕是誤會了,您的月錢比水妃還多出二兩,就是在咱府裡頭也算是最尊貴的了。”紗衾的笑容有點冷淡,然而聲音裡卻聽不出任何嘲諷的意思。
“這明面上擺的東西自然是如此,可暗地裡呢,我一針一線都得自己掏錢買。可沒人給我那麼些恩典,連下雪天要穿的大毛衣服都是好幾年前的了。”她似有意無意地往我倆的衣服上瞄梭了一回。我今天穿的衣服並不張揚,不過是淡粉色的襖子罩著雪青的狐肷褂子,因為顏色清淺,雖則是新制的衣衫,倒也有了三分舊意。
“娘娘還嫌衣服舊,別家的幾位還沒全有呢。”紗衾笑道,自行翻看起帳簿。
“這些事,姐姐可以交給下面的人做,怪冷的天,何苦要自己跑一遭呢。”我怕氣氛太僵,連忙沒話找話。
“那些個小丫頭片子是最會見風使舵的,你不受人待見了還想支使她們?不騎到你頭上耀武揚威就不錯了。哦,妹妹恐怕是體會不到這種苦楚的,你要有什麼事,恐怕全府的人都不得安生。太醫院的也得隨時候命,怕是當今的皇后娘娘也比不得你這般尊貴。”
“娘娘,臣子毋論宮闈。”紗衾冷淡地打斷了她的話。
“等到妹妹當家的時候,可別盤剝姐姐我啊。”她似對紗衾的話充耳不聞,反對著我說出這麼句不靠譜的話。
“姐姐這話從何處說起?”我正色道,“我在這裡不過是睡乏了,來找紗衾說說話。什麼當家理財,這些我是統統不懂的。”
“這話更奇了。水家的大小姐豈有不懂經濟學問的道理,令堂可是赫赫有名的女陶朱公。”她斜挑著眉毛,眼睛微眯著,暗芒閃動。
我不動聲色,笑道:“龍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我哪有這樣的能耐,從小在家裡學的不過是四書五經,還常常貪玩跟在人家後頭捉蟈蟈。什麼經濟仕途,本來就不是我們女孩子煩神的事情,也就是我娘和紗衾這樣的天才才能理會的清。我是斷斷沒有這樣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