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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我血淌著淌著,嗖的一聲,我就稀裡糊塗的回去了。
“激將法是不是?”商文柏忽然微笑,旋即豪氣萬丈,“好!這個戰帖我接下了。”
我也微笑,既然他說這樣的話,就代表他已經想出了辦法。此刻人心尚古,還有人恪守君子一諾。
他給我喝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藥汁,爾後又為我施扎銀針。隔著衣服認穴,讓我有點心驚膽戰。其實我想對他說,為了保命,我不介意脫去衣服。哪有人裹得嚴嚴實實動手術的道理。但他的出針很準,我也就省下了如何主動開口的斟酌。這樣折騰了一天,我的血竟然奇蹟般的止住了。
我看著自己短短的指甲,心中感慨,為什麼洛貝爾生的這麼遲,否則我們泱泱中華不是早就可以在洛貝爾獎上實現零的突破了嗎。
“真是個水晶剔透的妙人兒。”精疲力盡的商文柏感慨,“以後得好好看著你,不能讓你受一丁點的傷害。”
哪有那麼金貴,在現代社會我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害還算少嗎?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傷疤。
“這是怎麼弄的。”商文柏吃驚的看著佛珠下隱藏的傷痕,“看上去已經有段時間了,大概有三四年的光景。”
沒有那麼長,不過是做了鐳射除疤手術而已。廣告永遠言過其實,耗盡了我的銀行卡上的數字,還留下了這麼一道疤。面對我的質疑,院方居然還敢振振有詞,你的傷口太深了。
鬱悶的我,只怪自己下刀時也不選個好點的地方,體表可以觸及的動脈這麼多,為什麼偏偏找手腕。平白浪費一筆銀子。
“我不知道。”我把傷疤收回煙光紫的佛珠下,漫不經心的微笑,“也許是以前不小心在哪勾到的。小孩子,終歸是會皮一點。”
“這麼深,絕對是有人刻意而為之。誰這麼狠,下這樣重的手。”他微微皺眉,目光裡包含著憤怒和憐惜。
還能有誰,真正能傷害我的只有我自己。
“誰知道呢?”我無所謂的笑笑,“我的過去,對我而言,是一片空白。”
“聽著,嘉洛。”
“嗯。”
“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忘記了就忘記了,有時候不清楚反而會更好一點。”他認真的告誡我。不容易,盡忠職守的醫生終於放棄了幫我早日恢復記憶的企圖。
“啊?”我有些茫然,進而又有些啼笑皆非。
誤會了不是,以為傷痕是我小時生活的烙印。
小時候遭受的折磨的確不少,但不是這些。懲罰一個人的手段有N多種,傷到表面的方法便上不得檯面。那些隱晦的高招,比如說鎖在死過人的老屋子裡俄個三五天之類,雖說輸在老套;可對付六歲的孩子卻是最為行之有效。
會害怕嗎?當然會。
哭到嗓子嘶啞,哀求的話已經說不出口;眼淚乾涸,蜷縮在角落裡沉沉睡去。
久而久之,害怕如影隨行,居然就漸漸忘記了害怕。靜靜的沉浸在黑暗中,偶爾我也會微笑,你們好,黑暗孤獨,我的老朋友,咱們又見面了。
十四年後的某一天,已經遠離孤獨三年的我依偎在軒的身旁看曾經風靡一時的日劇《排球女將》,彼時我跟他正是校園裡最矚目的一雙璧人。電腦螢幕上,罹患絕症的天才少女尤佳稱呼死神為她最好的朋友。
天才總是比旁人來的古怪些,軒如是評價。他是個難得含著金湯匙出生,說話卻並不刻薄的貴公子。
我微笑著沒有駁斥他的話。不是身臨其境,有著切膚之痛;又如何理解這種當害怕累積到無以復加,就只好學著接受甚至相依為伴的感受。
軒不懂,因為他無須懂。
差別,在每一個細節,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來。
“我給你配些藥,每天記得要搽。女孩子,留下疤痕,是最要不得的。”商文柏心疼的看著我手腕上的佛珠,彷彿那下面的傷痕也灼傷了他。
“不必。”我平靜的拒絕,右手輕輕地彈擊珠圓玉潤的煙光紫,淡淡道:“不必了,既然是傷痕,終究會有它褪去的那一天。”
“那得很長時間。”
“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我漫不經心的撥弄著佛珠,笑的風清雲淡,哪怕是一輩子,我也不介意。
“你實在是個很固執的人。”他嘆氣,道,“你的嗓子現在還有沒有不適?”
“厲害啊。”我驚歎,因為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能說話了,所以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曾經失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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