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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一動,道:“好。”水一般青冥純粹的光華盪漾開來,一點一點,瀰漫全身。
他著實已經沒了力氣,就連青光中的幻化,也是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的。老子一點一點望著他淡白的瞳孔重新幻化成純黑的眼眸,一點一點望著他森青色的睫毛重新覆蓋住細長如柳葉的眼,一點一點望著他長而剛毅的龍吻重新轉變做削直的鼻樑雋淡的唇,一點一點望著他流錦般的長髮重新蜿蜒上蒼白□、傷痕累累的軀體,並且一點一點的希冀他那張從來欠虐的嘴裡,能重新吐出些依然欠虐的、卻是趾高氣揚志得意滿的話來。
然而燭龍卻只道:“本尊歇歇,再變你給的那衫子先這樣罷,雖說是有傷風化”
老子盯著他肩以下的龍身龍尾,笑:“還行,沒露點,抓不進局子裡——你個二叉,忘了?老子給你買的那衫子早在你把逆鱗給老子那會兒就破了,之後老子再沒給你買過衣服,忒費錢。”
燭龍笑了一聲,頭枕在老子腿上,半閉了眼,將瞑未瞑的道:“是麼,忘了早知道今日,逆鱗便不給你個傻鳥。”
老子順鬃毛似的,一下一下捋他頭髮玩兒:“千金難買早知道。咱倆一路貨,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早知道兩千年前老子賴定你不周山,攆都不走。”
燭龍笑:“終於看得上不周山了?行,本尊死了便給你。”
我說:“別說死不死的,你死不了早知道,陪你來逆天台裝什麼大尾巴狼呢,咱倆有一天過一天日子,有車有房有地皮,多好。”
燭龍啞著嗓子低低的笑,哄我:“嗯,嗯,你不讓本尊死,本尊便不死。”抬手替我抹抹臉,問:“幹什麼又哭?”
他一動胳膊劫索便又扯進手腕,死白色的面板失去龍鱗保護,新傷舊傷血流如注。一線細細的紅沿著無形的繩索,點點洇溼老子外衫。
——老子看不見劫索,可看得見那血線。
伸手,將那血線牢牢攥進掌心。
劫索連著死劫,燭龍剛還說過的。
長蟲,我不讓你死。
鳳鳥族最神聖也最禁忌的咒文一字一字流過心頭,老子緊攥的拳心驟然便有滔天的火焰離離漫生,吞捲開來的光芒奪目到了極致,縱然老子早已看慣什麼人口銜一支長燭璀璨西北、看慣了金烏翅間能將半天彤雲煅作沸鐵的輝煌晚照,兀自不敢、也全然不能正視。
也不敢低眼。
懷裡什麼人瘋狂的掙扎起來,勢起燎原的涅槃劫火中同老子隔了層氤氳的火影,鬱青眼底不見天日的驚怖與絕望卻猶然近乎怵目驚心的清晰。老子被他咆哮馬上身來回搖晃得直樂,一滴不知道搖出來還是樂出來的眼淚濺上他胸口,滾落下來時,也變成了火。
我們都在火裡。
可我不擔心。
就如同那劫索我感覺不到,老子的劫火,長蟲即使看見、也感覺不到——鳳凰的劫火,燒灼的從來便只有自己。
——重樓高壓鍋燉爛的鴨子也就嘴還硬,自打認識飛蓬,攻克五帝顯化靈聖封魔咒一直就是他強項,跟據大仙我的經驗,再有半分鐘他肯定脫困,脫了困,第一個便要救你。
長蟲,長蟲,我不讓你死,你便不死。
你那劫索說到底是本鳥皇的,連那死劫一起,本鳥皇的東西,本鳥皇親自滅了他便是。
眼前已經恍惚一片,老子隔著火焰恍恍忽忽親親長蟲眼皮,眼見他周身劫索也已盡數燃著,虛空中無數金線似的火攀附上白光的盡處,回眸,便見白光裡一團老子永遠看不清的什麼蓬然爆起猙獰而妖嬈的火焰,好看得很,說不出的好看。
記得乾爹蹭繃著一張虎姑婆似的晚娘臉一邊戳一邊嚇唬老子,莫玩火,仔細點著了自己,疼死你疼死你疼死你。
陷入黑暗的前一刻老子想,爹他沒譜兒,又誑我。
——當然老子覺得不疼很可能因為老子不是純種的鳳凰,大鵬金翅鳥自焚就不怎麼疼:上輩子也不記得哪本書,書裡寫大鵬自焚和鳳凰還不一樣,鳳凰是涅槃,大鵬是作死,一股火燒完了,只留一顆青琉璃色的心,那是龍吃多了,燒不乾淨。
老子沒吃過龍,估計不享受琉璃心待遇。
TMD,早知道吃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已經卷鋪蓋逃往那美剋星逃往異度魔界逃往艾澤拉斯諾森德
134、一百二十六、太昊?少昊 。。。
我睡一會別戳老子肚皮
別戳,老子困得很
都說了別戳老子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