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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抬手似是想敲我一記,終於忍住了,雙手都籠進袖子裡。
我暗地裡腦內了一下那長蟲呲出尖牙吃人不吐骨頭的模樣,覺得確實挺恐怖的,趕緊搖了搖頭,道:“哥,什麼是執?那長、不是,燭龍怎麼就入了執呢?”
倍伐撇嘴:“是個神仙都有執,那也沒什麼好怪——入執麼,就是心裡有執念,放不開,用凡人的話講就是心魔深重,叫走火入魔也成。”
老子點了點頭:原來入執果然就是走火入魔啊,重樓你咋不用普通話解釋,囉嗦一大堆我聽不明白你說著不是也煩麼。
耳聽倍伐道:“問題是燭龍本來不該入了執——按你沒醒時爹的意思,就算執念再重,他也不會壓制不住。小四,聽爹說,盤龍鎮柱法陣裡藏的那柄天成之劍,是你給燭龍的?”
我一哆嗦:“啥?”
倍伐冷笑:“你怕什麼,那劍就算和魔界有關,哥哥我還能怎麼了你?爹說,燭龍全力煉化那劍,幾百年倒也相安無事,可惜偏這幾個月分心窺探下界,像是時運不濟又碰上個厲害對頭,壓制那劍的力道鬆了一時片刻,卻被劍的魔氣反噬,挑動了心魔。小庚,那厲害對頭,便是魔尊重樓麼?”
我驚了:“你碰見重樓了?動手沒?”
倍伐搖頭:“只遠遠見了一面。那魔尊從龍柱裡抽出把紫色的大劍,立時便走了——那劍的殺氣,哼,還真重得很,難怪是天成。”
我默了一會兒,問:“燭龍呢?他後來怎麼了?”
倍伐道:“他倒沒什麼,眼下正在咱們長留山上。你惦記他,不如自己去問。”冷冰冰教訓我一通,氣像是終於消了點,站起來替我掖緊被角,轉身便出去了。
起身後才發現身上穿的已經換成一件冰絲蛟綃的裡衣,瓊華派的校服早被人換下了,架子上搭著新的外衫,雪白的底子,衣領袖口一片藻文卻是火燒般的鮮紅。
豔得很,新郎官似的。
披了衣服趿了鞋,出門便見苑子裡瓊樹沙棠全開了,襯著神山帝闕白玉的簷廊,各自瑩瑩淡淡也渲開幾分玉光。我教滿眼花樹閃得步子一頓,反就順勢靠在門框上不走了,心想老子這會兒怎麼就傻啦吧唧出來了,問題是出來幹啥?找燭龍麼?找燭龍幹啥?
——孃的那死長蟲頂著一張飛蓬的臉騙得老子團團轉,害得老子出糗賣乖被天青壓榨不說,還得給他餵食洗衣鋪床疊被梳頭擦臉刮鬍子,連澡都隔三天洗一回從來沒落下——最他媽可氣的是,丫每回被我按著洗澡、都能把老子也掀進澡盆裡!
真是、沒臉見人了我都
估計是熱血上湧導致了耳膜充血聽力異常,老子抱著腦袋蹲在門檻上,本來想假裝我是一隻鴕鳥過去的一切都是幻覺,一個聲音卻不知不覺飄進耳朵裡:
“那魔劍縱是依照了魔界流傳的秘術,卻終究不過凡人所鑄,你若不是如此盡心,原也不會受傷。”
那聲音分明是乾爹大人。我聽他提到“魔劍”兩個字,忍不住就側耳仔細去聽,卻聽另一個聲音低低一笑,問道:“盡心?算麼?”聲音優雅得很,吐字圓潤,一頓一挫像是帶了幾分天生的傲慢,尾音轉折處卻又微微的有些模糊。
三十八、秋後算賬
那聲音自從幾百年前離了不周我就再沒聽過,化成了人形,自然也就跟元神的粗聲粗氣不同。我跟這聲音滿打滿算抬了五十年的槓,雖然一向不怎麼待見,卻也不得不承認燭龍的確有一把清朗低沉的好嗓子。
他兩句話四個字乍一入耳,我本能的就往屋裡一縮,停了一停,卻又探出頭來,心想老子正想拿你剝皮抽筋作褲腰帶呢,怕你就不是□員。
從迴廊繞過去,花樹底下正站了兩個人。乾爹大人倚著樹枝一襲白衣,歪歪斜斜的玩味模樣估計能把三哥氣死。他面前那人負手立著,一匹流雲般的漆黑髮絲披落下來,側臉線條剛硬筆直,睫毛低低覆在眼上,幽幽的散著青光。
個凹造型的死長蟲
我不好意思當著乾爹的面就衝上去和他撓成一團,忍住了念頭,錯步躲在一旁。就聽乾爹大人微笑道:“你心裡有數。煉化戾器這種事,當年咱們多多少少也都碰見過幾樁,卻沒見有你這麼用心的——呵,拿自身精血煉化,怎麼,算是那劍的造化麼?”
燭龍垂著眼不說話,半晌一笑,道:“他難得託我什麼。”
乾爹也笑:“你也真是閒的算了算了,你欺負老子兒子,我瞧你老兄今兒便要歸位!”眼角一點晶亮的餘光向我這頭略微一瞟,轉身自顧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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