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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地伸出雙臂,輕撫著宣帝的後背,不是撫著一朝天子,而是那隻傷到體無完膚的小獸,一隻走錯了路並已經為此付出高昂代價的小獸。
我相信,他的話並非一時激動,是百分百地出自真心,他拋下了無上尊貴的“朕”,改用了平凡普通的“我”,倘若時光真的能夠倒流,我毫不懷疑他會履行他的諾言,他會用整個漢室江山,去換自己與許平君的白頭到老。
他不是愛得不真,只是在曾經的某個瞬間,他的真沒有敵過他的理智、他的報負、他的宏圖偉業。那真的就只是短短一霎罷了,恍如游魚躍出水面、驚鳥掠過天空,那樣短暫的一霎,卻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命運,誰在cao縱?誰在改變?
我的動作,讓宣帝得到了更深層次的慰藉,他仍在嗚咽,卻多了滿zu。
我仰面向上望去,燭影搖紅,明暗不定。我卻透過了明暗不定的燭影,看到了,許平君。
她的臉上,沒有怨恨,只有悲憫,悲憫令那尋常之姿的面容聖潔,她原本就是聖潔不沾塵俗的,塵俗間的是非對錯又怎能困擾住她?
於是,我對宣帝說:“陛下,許皇后她不恨你,無論天下地上,她無時無刻盼著的,只是陛下平安、健康、快樂、美滿。”
宣帝抬起頭,眸子裡殷紅不再,取而代之是漸趨平和的暗紅,啞著喉嚨,兀自不敢相信,問:“真的麼?平君她,真的不恨我麼?”
我幽幽柔柔地笑,像母親哄著孩子,“當然了,許皇后,她愛陛下呀,這世上再沒有人,比她更愛陛下了。她愛著陛下,又怎麼會捨得恨陛下呢?”
有更多的淚,湧出眼眶,卻不再絕望壓抑,他重新俯首抱住我,呢喃著許平君的名字,眷戀無比。
我任由他抱著,甚至給他回應,冥冥中,許平君悲憫的臉上,現出了笑意,那笑裡,有牽掛,卻了無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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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8。 (八十七)婕妤成君上 字數:1731
那wan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這是我來漢朝第二次生病。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二月的天氣,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半宿,不傷風感冒才怪。
再想想,又覺得不思議,我和漢宣帝就那樣相擁著在地上躺了半宿,後來我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再醒過來我睡在祥雲館自己的chuang上,只是頭疼yu裂,卻是發了高燒。
或許是傳染了古代女子的嬌氣,這一病就病了一個多月,仍不見大好,時常一聲半聲地咳嗽著,居然咳出了點林黛玉似的弱不經風。
太醫署對我的病倒是很上心,左一個藥方、右一個藥方換了無數種治療方案,卻總不能藥到病除。換藥方沒用,跟著便換人,像走馬燈似的,來來去去不同的面孔,一張面孔比一張面孔緊張,在我試了他的藥無效的時候。
可能漢宣帝在暗地裡給太醫署施加了壓力吧,何必呢,我這樣病著挺好的,耳根子清靜,像躲在世外桃yuan,唯一可惜的,這桃yuan裡沒有司馬洛。
就連那思念,也是不愉快的回憶,壓在我心口,隱隱作痛。
我尋思著,是不是打發阿滿她們給司馬洛捎個口信什麼的,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正發著愁,沒想到掖庭令崔懷親自登門,送上了讓我和司馬洛面對面的機會,然而這種機會,卻是我避之猶恐不及。
崔懷帶來宣帝的口諭,命我於清涼殿中獻歌。
我不由一怔,旁邊的信鈴已搶先開口:“這怎麼行?子服現在連站都站不穩,怎麼還能去獻歌?陛下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崔懷愣住了,因著信鈴那沒大沒小的語氣,我只好當著他的面裝裝樣子,數落了信鈴幾句:“信鈴放肆,怎可對崔大人如此無理?”
信鈴也知道我在裝腔作勢,一伸she頭滿不在乎。阿滿接過話茬,先向崔懷行了一禮:“崔大人,信鈴說得不錯,還煩請崔大人回稟陛下,良人尚在病中,便是講幾句話猶帶嘶聲,如何能夠獻歌?”
士隔三日,刮目相看,阿滿這丫頭越來越有大將之風了,已然能夠離了我獨擋一面。但我還是喜歡曾經她又甜又糯笑得春花燦爛的模樣,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崔懷面露難色,一句話講得吞吞吐吐,“其實,命良人獻歌,不是陛下的意思,而是,霍婕妤,霍婕妤她執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