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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嘴邊,不知怎地,就面目全非了。
宣帝居然真就認了命,他居然沒有絲毫動怒,苦楚的笑,苦楚幽深了他那迷濛的眸子,他喃喃地,在誇我。
“廉子服到底是廉子服,從來都是一針見血,刺到朕最痛的痛處。”
他抬起他那苦楚幽深迷濛的眼,那眼光中竟有某種異樣的渴望。“還有麼?還有什麼更狠更絕的話麼?一併講出來,讓朕難過吧。朕很想難過,朕很想大哭一場,從崔懷死的那天,就想了。可是子服,朕不記得該如何去難過了,朕不知道該如何去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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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拿漢宣帝怎麼辦?這個甚至忘了該如何去悲傷的男人,那樣虛脫了的笑,在奢望著一種支援。
我也已經虛脫了,我給不了任何人支援,可我卻不能拒絕他的奢望,在這樣的一個晚上。
“洛,你說朕該怎麼做?殺了她?殺了你?朕能怎麼做?朕只有一個人坐在這空蕩蕩的承光宮裡,喝酒,不停地喝酒。喝醉了,睡一會兒。睡醒了,再接著喝。這樣,朕才會想不起她,這樣朕才會舒服一些。”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耳邊迴響著這樣的一番話,我做不到無動於衷,哪怕我自己也有那沒頂的悲傷。
我走過去,走到漢宣帝的面前,他一直地仰著臉,仰著臉看我,這種姿勢,顯得他特別無助,孩童般的無助。這是一個敏感而多疑的孩子。
我蹲下身子,伸出雙臂,我的靠近,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仍舊看著我,怔怔地,甚至些許的畏懼(炫)(書)(網)。當我把手臂繞過他的頸項抱住他的時候,他甚至退避著掙扎了一下,就像人初初墮入夢境,那本能的掙扎。
但他很快便陶醉於夢境,他的臂膀急不可待地圈住了我的腰,圈得越來越緊,在我的背後,將我按向他的身體,將我嵌入他的身體。
他的懷抱,並不溫暖,只是空虛的冷,即便抱得再緊,還是空虛的冷。
我不知道我給予了他什麼樣的夢境,但我的夢,就是一場數九寒天裡的雨。數九寒天,是不應當下雨的。嚴冬的雨,卻有著梅雨時的淅淅瀝瀝,比冰雪溫柔,溫柔得殘酷。那拖拖拉拉的哀慼,拖拖拉拉在心底,會拖垮即使鋼鐵般堅強的意志,拖盡了你最後一絲力氣,無力,無奈,無力無奈到不容你掙脫。倘若你要掙脫,冬的酷寒便會隨即壓下,幻滅,將你身邊的鮮活,一樣一樣地幻滅。
夢裡的雨,整整下了一夜,到了第二早上,枕邊臉頰,依舊是那未乾的水漬。
睜開眼,宣帝便坐在我的床邊,事實上那應該是他的床,他在承光宮的龍榻。
他開啟唇邊的笑,彷彿要開啟一扇新的門,歷經磨難後,那新的希翼。
“子服,醒了?”
是醒了吧,但是我不想醒,不想醒過來,活在這人世。活著,好辛苦。
“昨夜,令朕想起很久以前,那晚,朕命崔懷把你擄來,朕也是這樣抱著你,你也是這樣在朕的懷裡睡著。”
他的笑容,越發地生動,神采熠熠,不復昨夜的苦楚,雖然尚有些微餘創在那眼中未愈,但起碼他已經不疼了。
“不過,昨夜到底和從前不同了。昨夜,哭的是子服,朕的後肩到現在還溼溼的,全是子服的淚。”
他磨裟著掌中我的手背,這才發現他一直地將我的手握在他手心裡,“大哭一場之後,是否心裡舒坦了些?”
驀地記起這同樣的聲音說過一句類似的話,“朕很想難過,朕很想大哭一場,可是朕不記得該如何去難過了,朕不知道該如何去難過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那麼,陛下心裡還難過麼?”
那笑,停滯了片刻,卻未曾如殘花般枯萎。然後,他撫弄著我鬢邊垂落的發,像是沒有聽到我這一問,自顧自地接著前面道:
“子服,你知道麼?那日,天還沒亮,朕便要不得已令人把你送回祥雲館。那時候,你還睡得很熟,朕看著內侍將你揹走,你知道朕心中有多遺憾麼?朕遺憾了整整七年,終於在昨夜得償所願,朕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守在子服身邊,一直到天光大亮,子服一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朕。朕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過來。”
髮間的五指,不自覺地加重了那眷戀的程度,“子服,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答應朕,陪朕重新活一次,好麼?子服不是說過,若有來世,子服但願先遇到朕。那此刻便已是來世,朕便是子服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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