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第1/4 頁)
她衣衫單薄,在夜風裡,搖搖欲墜。她的眼,直直地盯著我,那眼神也令我有了搖搖欲墜之感。
“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枉我把你當恩人一樣供著,你卻瞞我瞞得好苦!”
今天結束。這個月要結束了,下月就是暑假啊,可惜,沒我的份。另推薦姐妹群小說阿香《王妃要改嫁》《嗜血寵妃》
倘若一定要在阿滿、信鈴、小沅之間做個比較,平心而論,我對小沅的感情是三個人裡最淡的。
畢竟她曾經是太皇太后派來的眼線,畢竟我是耍了一些恩威並施的手段才收服了她的心。我原本並不曾真心待她,她待我的親近,也總是怯怯生生,不敢過分地放肆。
便是這樣淡的感情,便是這樣怯怯生生的親近,當我說了一句不該說的,當小沅聽了一句不該聽的,當所有的感情與親近於瞬間抹煞,我居然還是感到了難受。
我那經歷千錘百煉、本當耐受性極強的心臟,居然還是在那一瞬間,在小沅怨而調頭、狂奔而去的瞬間,感覺到了揪著揪著、吸不進也不撥出空氣一般的難受。
“小沅!”阿滿面上閃過些許惶急之色,匆匆地道,“我去勸勸她。”跟著追隨小沅錯亂的步子,兩個人,一前一後,漸漸遠離。
她們的錯亂、惶急,攪動了夜的靜謐,勁風陡起,動盪不安。
不管夜風如何強勁,不管它刮出了多大的聲響,夜終究會靜,動盪終究會平息。然而,有些改變了的,有些失去了的,再也不能彌補,再也不能挽回。
“小沅。”
我還從不曾這樣認真地上心地叫過小沅,這樣認真地上心地關注過她的神情。
小沅低垂著眉目,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的眸光,從我的角度,我只看到她尖尖的下巴,帶著某種不言自明的敵意的倔強。
只是這敵意和倔強,顯露在那巴掌大的纖瘦的臉上,便像是捕獸器夾住的受了傷的小白兔,即使逼紅了眼咬了誰一口,那一口也對任何人都產生不了威脅。
“小沅,當年我無心牽連李太醫,我不過想給他個立功的機會,這樣也便於將來我在陛下跟前為你們兩個說情。”
冠冕堂皇的藉口,我欺騙著這隻身心受創的善良小兔,我告訴我自己我這麼做是為了她好。恨我,對她沒有半點好處。仇恨會毀滅一個人,如果她因仇恨而妄想毀滅我,那麼她最終毀滅的只會是她自己。她鬥不過我,十個小沅加在一起,也鬥不過一個顏雨。
密而長的睫毛,終於掀起,小沅的眼睛,澄澈如水,一泓哀傷之泉,疏離著我。
“小沅想問夫人,既然當年,李太醫是奉了夫人之命行事,為什麼他死後,夫人不立刻站出來為他澄清?夫人為什麼要讓他白白揹著謀害皇后的罪名冤屈了這麼多年?夫人怎忍心,讓他死也不得安生,死也不能瞑目?”
不含仇恨,唯有質問,悲怨不解,問得我毫無招架之力。
吃力地開口,勉強地辯道:“小沅,有些事,你不懂。我也不能清楚地講給你聽。如果把真相告訴你,反而會害死你,你明白麼?”
她不明白,也不能夠理解,但是她卻不再提出異議,重新垂下眼簾,屈膝半禮,“奴婢明白,阿滿姐姐說得極是,夫人也是身不由己。奴婢怪不得夫人,奴婢還要謝過夫人一直維護奴婢的美意。”
一報還一報,我體會到了漢宣帝的心情,他每一次真心實意的討好我,而我一次又一次言不由衷地謝恩,那一刻他心底無奈的憤怒。
憤怒,是因為我給了真心別人卻不領情;無奈則是因為,這憤怒,無處發洩。
我很想抽小沅一嘴巴,要不她上來抽我一嘴巴,生死對頭地打一架,或者乾脆她就真把我當生死對頭地恨上了,總好過現在又憋屈又窩囊地接受她這虛假的感恩。
她的感恩是虛假的,卻沒有惡意,只是一種消極的抗議,不過是一個弱者在受到不公正對待以後,作出的屬於弱者的反抗。
這恰恰是讓我最窩囊的地方,就像懷裡揣著冰冷的瓷人,你既焐熱不了它,也不能直接一狠心給扔了,扔了它,它就碎了。
於是,我那已如漫天柳絮一般紛亂的煩惱裡,又多了一樣。
頭痛,太陽穴轟隆轟隆,彷彿隨時會炸開來一樣。
好吧,既然一口氣解決不了,那就只能暫時地冷卻著。揮手,讓那煩惱的根源,離開我的視線。
“小沅,你會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你先下去,這幾日,我這裡就不用你來侍奉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