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頁)
,廢了武功,然後在他身上下了血蠱,再送回武家。可笑武家不知道大難臨頭,居然還把他當大恩人看。等大法王跟我說出這一切的時候,寄養在擎陽大哥體內的血蠱也已經練成,他叫我找個藉口把擎陽騙出家門,然後實施了他的計劃,先以‘血煞陰羅’一瞬間將武家人全部毒死,然後放了一把火。那一夜武家莊的大火直燒了大半夜,我雖然只是隔得遠遠地看,可心裡還是害怕極了,我好像能看到人的血肉被大火烤出焦油,能聞到屍體上散發出的焦臭。”
聽得他的描繪出了一幅地獄慘狀圖,俞湘君生生打了個冷顫。
“在火光中,我看著熟睡在我身邊的擎陽,突然覺得有點不忍心讓他再繼續揹負這種痛苦了。可是計劃已經啟動,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他要是知道了真相後一定會恨我,但是,那時的我雖然還是恨他,卻好像漸漸也有點開始喜歡他了。”
倪紅棠非中原人士,說喜歡什麼的毫無忌諱,直截了當,倒是聽的俞湘君臉上一紅。
不過他的喜歡著實奇怪,恨意猶在,這其中只佔了三分的喜歡,調劑出來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滋味?
“當然,我瞞著這件事情不讓他知道,第二天武擎陽回到武家,看到滿地焦土,地面上盡是人油焚燒而留下的黑跡,幾乎要發瘋。幸好他因為受打擊太大,當成就暈了過去,我才能悄悄把他帶走——大法王為了顯示武家全家都沒有自火災裡逃出來,另行拋了兩具屍體進去,一具是代替已經肉身炸裂的大哥,一具是代替還活著的擎陽。這也是他的設下的圈套之一,這麼做一是讓官府和江湖中人不再追究,二是也為了叫擎陽誤以為敵人也相信武家再無傳人,自己抓住這個機會隱姓埋名,再伺機報復。到這一步,大法王所有的計劃都成功了,他要我做的就是激勵和督促擎陽,早日練成素女經,然後,在哄得他散功聚成內丹,把‘掌刀’重奪回來。可是素女經的功法實在太過邪門,加上擎陽急於求成,幾度陷入查點走火入魔的險境。他的脾氣越來越暴戾,也一天比一天不近人情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傷害過我,如果他體內狂暴之氣實在控制不住,他就跑到外買去折磨自己。我大著膽子勸他不要再練了,他卻抱住我說這世上只有我一個親人了,如果連我也離開他的話,他一定活不下去。但只要他活著,這仇是一定要報的。”
聽得武擎陽的感情已經孤注一擲地全押在自己的仇家之一身上,為了他而活著,卻不知道自己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殺了他。如果這個真相被他察覺,無異於將他生命裡最後的支柱都無情的抽走,這境況,是不是比死更痛苦?
而更可怕的是,真相,無論如何掩飾,都會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
這個幾代恩仇的故事帶了這一步,已經懸到了把千斤鐵錘的吊在一根鋼絲線上的地步,俞湘君那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他的身份一向都是充當抽絲剝繭去找出事實真相的捕快角色,可是這一刻,卻也情不自禁地希望那個真相被掀露的時間,來得越晚越好
而倪紅棠卻沉浸在往事的回憶裡,竟絲毫感覺不到俞湘君的緊張。
這個任性妄為的青年,最後是怎麼處理自己與武擎陽這份感情的?在他那複雜的情感世界裡,到底是恨佔了上風,還是愛佔了上風?
“我聽他這麼說,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傷心,如果最後他知道,他的素女經練成後,他的下場就是被我們散功取走內丹,根本不可能報仇,他會不會比現在更痛苦?如果最後他知道,其實我一直是整件事的主謀之一,而且,是他認定為仇家的冥月教的現任教主,他會不會比痛苦更痛苦?
我濡染不想報仇了。也不想看到他這樣的最後下場。於是我對他說:不如我們一起去死吧。當然,在這之前我編了些什麼素有隱疾,命已不長之類的謊言,並且說不忍心比他先走,讓他在失去我之後一個人獨自承受所有的痛苦云云。那時,他剛好又一次經理了失敗,掙扎了三天三夜才從走火入魔的關頭回來,萬念俱灰。聽我這麼說,他看定我,然後笑了,說:‘好啊。反正我本來就說過,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市勺相紙還有你陪在我身邊。我其實也一直在想,怨怨相報何時了,而且,如果我因為報仇而離你先去了,留下你要怎麼辦?你不忍一個人先走,留我在這世上受苦,我又怎麼忍心做同樣的事?相紙好了,我們誰都不用怕承擔這樣的痛苦了。你要死,我陪你!’
倪紅棠把六年前那個人說過的話,重複得一字不差,說到“你要死,我陪你”的時候,臉上神色有是悽楚,有是溫柔。
“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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