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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扶襄?”狄燕的隨身侍女宛兒一臉的忿忿不平。“那日奴婢解了廊下那些礙眼的風鈴,左馭、左駛還有垂綠一起過來叱責,說家主有令這園子裡的一切都不能移動分毫,奴婢還當這位昔日當宏的襄夫人是如何一個絕色,今兒看來也不過”
“宛兒休得胡說。”狄燕輕叱。“咱們主僕能從融王府那個地方逃脫出來,能在這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當知足了。其他的,不能想,也不準想。”
那廂,浴室內熱氣氤氳,碩大的楠木桶內,左丘家主頭枕在木桶邊沿,愜意闔眸,聽見耳邊的跫音有漸遠之勢,問:“今日我若不喚你,你是打算將我交給狄燕了罷?”
已走到門邊的扶襄打住腳步。
“我會任無倚胡鬧,另有因由。不過”他輕笑。“適才隨狄燕來到上園,是有幾分想試你的,你果真從來不讓本王意外。明知會是這個結果,本王還是做了這樣的蠢事。”
習慣性地,她又抿緊了唇。
“不過來幫本家主擦洗麼?”他問。
她姍姍動足,拿起桶邊楠木几上的軟巾,抹了皂豆,先從男人硬實的長臂擦起。服侍他洗浴,她不是不困窘的,但既然更親密的事兩人已經做過,此是赧不顯得過於矯情?
男人一直閉著的眸突然張開,“瞳兒”
她一驚,旋身想逃,那隻被她擲下的長臂順勢一環,她絲毫動彈不得。而他隨之而來的動作令她又羞又怒,急道:“左丘無儔你不能言而無信,你應過的!”
“我應過我們以主僕相處,身為侍女,為主子侍寢也是份內之事呢。”男人很從容,也很無辜地面對她,將這個在眼前晃了多日容忍了多日的小女子一點點剝除乾淨,不焦不躁、不疾不緩地,拆吃進腹
外面又下起了雪,也颳起了風,風旋起雪葉打在窗欞,間有風鈴的低弱細鳴。
三六、花間獨酌無相雪(下)
事情似乎又回到原點,似乎又不同了。
她依然以侍女的身份隨他出入行走,白日,他在書房,她便在書房,他赴宴,她便在宴上,晚間,回到他的床上。她回到了他的床上,卻不住無由園,不住上園,而是家主寢樓。
曾經在一次宴上,有位王族子弟不知從何處聽得這位越國侍擅舞,恃醉向左丘無儔提議要看這侍女為諸人一舞,左丘無儔稍加沉吟,亦還之另一提議,請該子弟到外間醒酒,並命身後侍衛上前相助,將對方扶至冰雪地裡。
因此事件,外間都曉得了越國侍女重獲左丘家主寵愛,也曉得了她與尋常侍妾的不同。也因此事件,嚇著了另外一些人。
“雅公主,這可怎麼辦是好?這個越國侍女會不會告咱們的狀,左丘家主會不會為她找算咱們?”
千金小姐們一個個愁雲慘霧,找到她們中地位最高的雅公主面前,尋找一絲安慰。
雅公主心中又何曾沒有焦慮?但在這群不及自己的人面前,仍須強作鎮定,露不得半點怯意。
“一個小小的侍女,還是異國來的質女奴婢,縱然再受寵,又能爬到天上不成?若左丘家主為這樣一個奴婢找算來,那哪還是我大雲國的第一家主?你們也少要大驚小怪了。”
“可是前時在左丘府的事您不也看到了,家主為了她可是可是連您的面子可也沒有顧”
雖然那千金後面的話是壓在舌底吐出來的,雅公主聽不到,也能猜到,臉色自然不好看起來,偏偏那事是實實發生過的,發作不得。
那千金眼瞅時機正好,獻上醞釀在胸的應對之計,“雅公主,我們何不先下手為強?”
“你有主意?”
“昨兒在群英堂看戲,看到一出《西施亡吳》,雅公主是在太后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如果太后請左丘家主看一齣戲,再在旁邊點撥上一兩句,就算不能將那個越國侍女除了去,也能令她的日子不像現今這樣滋潤罷?”
雅公主那當下未動聲色,卻是將這話記下了。
過沒幾日,太后果然請左丘無儔進宮看戲,看得也正是《西施亡吳》。
扶襄因身子不適未能隨同在側,左丘無儔有些興致缺缺,忽聽太后嘆道:“要說這戲中的吳王在少年時不也和這時的你一樣是個馳騁韁場的英雄麼?卻仍是沒有過得了女人這一關。這女人生得媚些美些原本也沒有錯,錯得是這男人把持不住心志,讓心和魂全被女人給牽住了,白白成了人家手裡的傀儡。”
左丘無儔笑笑不語。
回到府中,那小女子猶深睡未醒。觸了觸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