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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國公子一愣,“被極品青葉咬傷的是扶姑娘?”
“很榮幸。”
赫國公子赧顏,從袖口暗袋內拿了藥出來,另手勾了一壞清水,“此藥一經開封,須臾間就會融化,清水送服,一氣嚥下。”
這位美少年還真是細膩貼心得緊呢,但不知和巖站在一起,誰更出眾奪目一些?心裡打著這閒閒的念頭,她將藥一氣吞下,聽得眼前的美少年又道:“說起來,你我在雲國為質時不曾交談過半句,競在這闕國的地面上相遇,這可算得是天意?”
“的確是天意。”扶襄笑嘆,“若非天意,這世上路有千條,小女子怎會恰從這家窗上掛著蛇的客棧前經過?被貴國的極品青葉咬中,當真三生有幸。”
作為風月高手,有意無意本想小小調情一番,竟被反將一軍,赫國公子小窘了片刻,咳了聲道:“是在下督下不嚴,累及扶姑娘,扶姑娘若不嫌棄,請在這間客棧內住下,花木會為你好生調理。”
“有勞了。”扶襄向婦人頷首。
赫國公子食指刮刮臉皮,高挑眉梢,問:“扶姑娘似乎一點也不好奇在下等人為何出現在闕國?”
“與我無關。”
“一如既往的冷漠呢。”
一如既往?她微怔。
四一、節外生枝遇蛇噬(下)
扶襄細忖,在雲國的一年中,與這位赫國公子打過照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那個時候,她都是跟在左丘無儔身後,而他
伴隨在雲國葉碩長公主身邊。
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競然會有這番奇遇,說起來,不免又要感嘆人生無常。
“扶姑娘,你是個很奇怪的人。”房擔下,赫國公子倚坐在圈椅上享受春時的陽光,眸線隨著院間支拐慢行的女子緩移緩動。
“怎麼說?”扶襄回首問。
“你就當在下犯賤罷,在雲國接受慣了輕蔑眼光,冷不丁遇到一雙看見在下時與看見常人無樣的目光,有些納罕。”
“為了什麼?”
“扶姑娘明知故問了不是?在下在雲國之時,名聲並不清白。”
“雲國長公主的入幕之賓。”扶襄輕嘑,“那麼,公子就當小女子沒有資格恥笑他人罷,因為我也曾是左丘無儔的侍妾。”
赫國公子稍怔,發噱:“你是女子”
“女子向威權低頭便比較有氣節麼?”
“你實在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公子的語氣聽來輕鬆玩謔,但對那段過往還是很在意的罷?”
“嗯?”
“可是,而且縱然時光回流,也不一定比當時做得更好。至少我無法確定自己會有更好的選擇。”
“請問”赫國公子的神情已近乎呆愕了,“扶姑娘是開解在下麼?與在下談心?”
“還好。”扶襄語氣閒閒,將受傷的右腿觸上地面,試著行走了兩步,“有傷在身,行動不便,跟前只有你一人,總要找個話題打發時間。”
“”美少年的面孔窒了窒,“在下要收回方才瞬間的感動,扶姑娘依然是一個冷漠的人。”
扶襄倒奇了,“閣下對小女子這個冷漠的判定,從何而來?”
“左丘無儔對你的寵愛,全風昌城有目共睹,你在應當他愛他未投入全力的愛,應當捨棄時卻沒有任何猶豫的舍了,一個女子,若沒有天性中的冷漠,如何做到?”
“你又如何斷定我在當愛他時沒有投入全力?”這位赫國公子,越來越值得探究了呢。
“扶姑娘隨左丘無儔出席各等宴會之際,向來都是寡言斂聲,別人興許被你恭順於左丘無儔的假狀給騙了過去,但在下也是一個需要佯作順從的異國質子,對於同等處境的扶姑娘,自然格外多了關注。扶姑娘無時不在收集宴會上的各樣人、事,時時刻刻沒忘了自己是一個細作,沒錯罷?”
“閣下也是細作?”洞察力與隱身術,皆是細作必不可缺的特質。所謂洞察力,是對一切細微的異樣皆可捕捉的醒敏。所謂隱身術,是隨時將自己混跡於周圍人群中就如不存在般的蟄伏。扶襄自認為自己這個細作做得尚算出色,卻從頭到尾未能對赫國公子的“關注”有所覺知。顯然,對方高上自己一籌。
“而且,閣下這位赫國公子並非赫國的細作。”
赫國公子左手扣在額上,再度沉默起來。
忽有一陣清風來,院間的一樹玉蘭花落下香瓣無數。轉眼間,時令又是春暮。
扶襄抬指,將一瓣紅蕊託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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