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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王笑若花間微風,“且容他鬧騰一陣,釋放了心頭怨氣,騰再召他回來罷。”
諸臣齊頌王上有容乃大,仁懷寬宏。
這次第,雲王君臣穩坐釣魚臺,閒看魚兒戲鬧玩耍,何時收鉤,端看心情。
但,情勢似乎並非按他們所預想的向前發展。
左丘無儔的大旗一出,昔日舊屬競相來投,每一位來投者皆不是空手而至,禮豐物盛,不勝列舉。
“帥印如何?兵符又怎樣?被左丘家帶過的兵,還需要那些外在的東西麼?”縱望招展在山野間的蔽天旌旗,左丘無倚笑道。
左丘無儔顏容如冰,問:“聯絡上六叔他們了麼?”
“已經收到了他們的傳書。”
“傳本家主手諭,嚴禁躁動,恪守蟄伏之道。”
“是。”
左丘無儔仰首看天。恰有一抹雲捲雲舒,兀自自在。那本是他年幼時追求的姿態,而如今他已如那頭頂的豔陽,為照耀萬物,須使自己光輝萬丈。
“既然你們篤信左丘無儔能帶領你們走向一個光明前程,那麼,就將你們的未來交給我罷,左丘無儔定不負爾等所望。”他高立於峰頂,道。
歡呼之聲宛若巨海浪濤,彌久方歇。
扶襄 五四、洞中一日世千年(下)
越國。
為避緝拿,嵇釋逃入山林間,引來朝堂紛紛。甚至越王,也不解這位素以深慮著稱的堂弟何以如此,頂著探父之名私回京都,尚能博一個“忠”字,如今公然拒捕,不顧雙親,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壓在頭上,又要如何施展?
未到兩個時辰,越王便得到了答案——
老靜王與王妃,皆自休養這地不見了。
這意味著,靜王世子對一切早有安排,就連這場看似義無反顧的探父之旅,也是其計劃中的一部分。
“但在這種情形下,他想做什麼呢?”明泰宮前殿,書案之後,嵇申蹙眉苦思。
“王上不必擔心,一個黃毛小兒而已,全因王上的聖恩,容他少年得志,這才不知天高地厚,妄以為能與天比高,就如一隻猴子,再是撲騰,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掌心。”案前恭立的這臣獻言道。
“是這樣麼?”嵇申反覆思忖,一時斷不出嵇釋走向,姑且作罷。
他走出書案,向太監福全吩咐:“傳朕的口諭,命京都近衛軍陪同京畿衛隊,嚴密搜尋嵇釋形跡,生死不論。朕只給他們十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福全傳諭,京都近衛軍、京畿衛隊全力出動,莫河城方圓延申百里,搜尋靜王世子,只求在限定期限內達成王命。
然而,嵇釋並未讓越國君臣等得太久。
僅僅六日,嵇釋挑起了大旗,仍然是越國,只是在越前加了“西”字,以“西越”為號,以救父救母為名,以五萬大軍為基,聯合東疆幾州,近十萬大軍,揮師莫河城。
東疆幾州的反叛當然令越王大為光火,但令這位王者驚詫的,是嵇釋那五萬大軍的來歷,彷彿平地生出來般,毫無任何徵兆地
毫無任何徵兆麼?
沉思中的嵇申怵然一震。
一年前,越國有一場大敗,五萬大軍深入雲國腹地,無一人生還,包括領軍出征的驍騎將軍萬書寅
“福全,速傳樞密院掌院!”
樞密院掌院御前領了密諭,一頭扎進案檔室親力親為,以僅僅一個時辰的工夫將萬書寅私檔呈奉上來。
“萬書寅,出身小富之家,自幼勤習文武,並有‘神童’美譽,十八風中我大越國文武雙狀元名揚四海,二十歲入軍政司,二十五歲因戰功顯赫被王上賜封驍騎將軍,二十六歲也便是一年前戰死沙場”
嵇申舉指,斷了掌院如數家珍的陳述,道:“這些東西,縱然不找你,朕也曉得。”
掌院不勝惶恐,道:“稟王上,臣正是從這些人所共知的面上文章查出了端倪。”
“繼續。”
“萬書寅的小富之家,在當時其擢升要職之際,臣等依據我大越律法,也是去實地查訪過的,確鑿無疑。而就在半個時辰前,臣派去的人回來報說當地從不曾有一戶萬姓人家。”
嵇申眼色倏緊。
“從當初查訪時鄰人的言之鑿鑿,到如今的茫然不知,顯然不是鄰人失憶,而是鄰人換了人。當年是有一位心思縝密行事周詳的人從中佈置,連樞密院也遭瞞天過海。”
接下來,嵇申自知自己不必細究下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