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1/4 頁)
嵇釋挑旗自立,除卻原先儲存的兵馬及南疆幾州部落的響應,將駐紮在千巉嶺下的數萬大軍也納入自己麾下。
千巉嶺諸眾倒戈,完全不在越王料想之中。
當初,架空靜王府,閒置嵇釋,又以老靜王夫婦為碼,將嵇釋派住前沿軍中,王室自是做過萬全安排。除卻龐氏兄弟為靜王府的家臣,其他將領皆為從未跟隨嵇釋征戰的別系子弟,而其中又有兩名副將為王族心腹,手中各握有王上密旨與御用短匕。上諭嵇釋但凡顯露些微的不臣之心,軍中諸將俱可行使拘捕大權,若有抗拒,短匕賜之。
但,這數萬人馬仍被嵇釋收為己有。
嵇釋在返回莫河城後的第二日,兩名副將莫名消失,沒過幾天,屍首被進山行獵的當地獵戶發現。當嵇釋再度現身軍營之際,各階軍吏內有八成率眾歡呼,使得收編水到渠成。
聞訊,越王的雷霆怒火席捲朝堂,群臣絞盡腦汁,獻計獻策,其中右相秉承所言得獲王上讚許
雲國南部如今屬左丘無儔領地,右相派出府中精幹家兵,在千巉嶺邊境地帶製造混亂,挑起嵇釋與左丘無儔這兩隻猛虎的撲打嘶咬,製造可趁之機
之後,事態的演變誠如他們所願,左丘無儔,嵇釋遭遇沙場。
這是兩人的第幾次對壘?
各自迎風獵獵的軍旗下,不約而同,黑甲玄袍的左丘無儔,與銀甲素襟的嵇釋,腦際轉過同個念頭。
左丘無儔一方的大旗玄底白字,兵士黑衣白刃。黑白分明之間,寒氣蓬勃凜然。每人手內之刀迎著日光泛出幽森輝芒,就如隨時準備開啟牙齒咬斷獵物喉嚨的惡狼雙晴。試問,當面對成千上萬匹惡狼的垂狺之聲時,對面人會有何觀感?
能使全軍呈現如此面貌者,當世除卻左丘無儔,絕無第二人選。嵇釋忖,不期然地,淡淡羨妒浮上。不過,這世上存在著一個讓自己無法掌握結局的對手,儘管感覺甚糟,但或不無用處。
“左丘無儔。”嵇姡Ю噬��ぃ�翱煞窠枰徊剿禱埃俊�
左丘無儔聲內透笑,高聲回之:“這一步有多遠?”
“一個能夠說些心裡話的地方。”
“本王怎不曉得自己何時與嵇少王成了知已?”
“世上能說心裡話的,並非只有知已,有時候,敵對者反而更能暢談人生。”
“關於人生,本王感慨良多吶。”
“閣下肯不肯賞臉呢?”
“世子大人相約,本王豈能拂面?就那棵樹下如何?”左丘無儔挑指一指,百丈外,一棵孤樹獨立天地之頭。
“請。”
“三軍原地待命!”左丘無儔疾電般急馳而去。
這邊,嵇姡�麓鑀��拿�鈧�螅�萋斫餱貳�
兩方軍馬,原地對峙依舊,各有部將親屬遠眺主帥形影,嚴防生出閃失。一個時辰後,雙方主帥毫髮無損返回,各揮手中長劍:“退兵!”
回至軍中的兩人對經過原委不作一絲的透露詮釋,縱使最得力的心腹屬下也不得而知。
那一日,傳說中這世間最多智最剽悍的兩位當世奇才,樹下一個時辰的馬上交談,成為後人競相猜想的迷團。
於是,樹下的晤談,盡知詳情者,除了當事兩人,怕只有那隻棲身樹頭的老弱昏鴉了。
扶襄七四、惺惺相惜末惆悵
昏鴉若能語,必將呱呱告知天下:天下要小心了,兩個志在天下的男人,話題自然難離天下。
“左丘無儔,你我旗鼓相當,所以似乎很容易被人用來當做阻擋彼此的工具呢。”
“本王並不否認。”
“目前事態之下,你我的相爭相持,得利者惟有第三方而已。”
“閣下會叫本王過來,難道不是成竹在胸?”
“本王不認為閣下沒有想到。”
左丘無儔淡哂:“還是請世子明言。”
嵇釋莞爾:“你我達成一段無字默契如何?”
“無字默契麼?”
“在一段時間內,你我互不相擾,各自專心攘除眼前的障礙。待天下中分時,你我再來一戰定乾坤。”
“是個不錯的主意,但不知這‘一段時間’在閣下看來多久為宜?”
“提議出自本王,這時間的長短可由閣下定奪。”
“既是雙方首肯的提議,自是雙方共同底定方合情理。”
四目相衡許久,兩人在彼此的目底,皆捕獲到了那一份對這廣褒無垠的江河山土勢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