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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生呢。”
“六爺忘了?”高原哈哈大笑,“他就是六年前在下外出巡遊時撿回來的那個小黑,一直又小又黑的黑小子。去年下半年突然拔節似地瘋長,長成了現如今的黑大個。不過長身不長心,還是個怕生膽懦的小娃兒,每日不是在門後埋頭搗藥,就是一個人鑽進山去採藥,每次帶他出診見人都要費盡口舌。”
“小黑”左丘六爺看向那雙怯生生躲閃的眼睛和藹展顏,“揹簍裡還有新採不久的藥草,是杜仲麼?”
後者一徑向師父身後蹭步,腦袋幾乎垂到了胸前,擠出聲道:“是是鵝腸草,這季節沒、沒有”
“沒有?”
高原嘆氣:“這小子是在說如今不是採杜仲的季節。唉,這麼大人連話也說不清楚,讓人頭疼吶。”
“我不是第一回見鵝腸草,此物有何療效?”他問得仍是那位怕生少年。
“下,下下”臉憋成了醬紫色,憋不出“下”字後文。
“是下乳。”高先生恨鐵不成鋼,連連搖頭,“村東的三林媳婦半月前分娩,至今無法給娃兒哺乳唉,你這臉紅脖子粗的做什麼?為師說過醫者父母心的罷?”
“是個樸實好學的孩子,有高先生親授,不愁醫術無成。”左丘鵬親切拍了拍少年肩膀,在路口與這對師徒作別。
密苑不同旁處,所有陌生面孔都須多一份警惕,但方才的試探稍有膚淺,若當真是有心者的潛伏,偽裝高先生的徒兒又豈能對藥理一竅不通?唉,接下來還有族人的分批搬遷計劃待擬,真真是分身乏術,這村內的事還是要有人分擔才成。
“左駛。”
“奴才在。”不能隨侍在主子身側的如今暫時跟在六爺身邊做事,平日裡也多留在六爺院落聽從召喚。
“查查高先生身邊那個小黑的底細。”
“若是六爺覺得那人可疑,直接拿來審問不好麼?”
“你們這些人真是”左丘鵬眉峰擰結,“你們是打算將左丘族打造成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動輒私刑拷問是你們的偏好?行事暴戾激進是你們的習慣?”
左駛嚇得噤聲。
“總之,線觀察小黑一陣子,不要驚動了他。需要六爺教給你怎麼做麼?”
“不奴才明白了!”
左丘六爺的戒備之心並非杯弓蛇影,就在他為遷族計劃伏案操勞徹夜不眠之際,一條身影由密苑的村口飛奔至十里之外,將揣在懷中的信鴿投向高懸新月的夜空。
兩個日夜後,信箋安全送抵。
“哈,竟然如此,竟然是這麼一回事。”讀信人伏案大噱,“是個令人喜歡的發現!”
身後奉信來的侍者與主子的好心情感同深受,道:“奴才這就召集精幹好手,一舉將左丘家的老巢給”
“稍安勿躁。”前者抬身離了椅座,閒興逗弄起懸在廊下的一隻籠中鳥兒,一匙食遞到了尖利討要的喙邊,卻在將至未至時撇到旁處,引得啾啾飢求不絕。待他慷慨施與了一口,籠中鳥兒頓時揚翅歡鳴,忘乎所以。
“莫急,莫急,時候未到。”
“但左丘家的人個個精明,奴才怕時間長了藏的人露了行跡”
“此話有些道理,到如今,對左丘家的人是不能一絲半點的輕忽了。吩咐他們,若能摸清哪裡的有何機關奧秘自然最好,若下手艱難,只在外圍遠遠看著就好,只要,那個地方和那些人是千真萬確存在的,一切便盡在掌握。”
左丘無儔,姑且恣意享用朕送進你嘴裡的那口餌食,時候到了,可是要連皮帶骨還回來的。
月兒彎彎照九州,有人歡笑有人愁。
窗外月色朦朧,花影疏淡,空有怡人景緻,無人吟誦風雅。窗內,南蘇開以仇人的目光望著擺在面前的高物,不勝的淒涼無助。
“無儔,請問你還要將這些政事壓到我頭上幾時?”明明他是連家主也不做的,明明不做家主的因由之一就是因為不願整日案牘勞形,但為什麼此刻面對得卻是更為龐大更須專注的待批群體?
左丘無儔左臂墊腦仰躺在窗下長榻上,合攏了右掌內的奏章,讚道:“不愧是博聞強記的南蘇公子,每份奏章的批覆俱是無可挑剔。”
“王上過獎,微臣”
“此處只有你我,不必急著叫我王上。”
“微臣該如何理解這句話?”
“你可以當做朕的平易近人。”
“實際呢?”
“你不會不知道,我想要做的,從來不是這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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